鈴兒就是大嫂,大刀的準未婚妻,外號鈴鐺。老驢的手機顯然沒有大刀之前的山寨機通話質量好,我和大剛都聽不到鈴在裏麵說了些什麼。
但是聽大刀的話就不難猜測鈴兒在手機裏說到,你他媽是誰啊?
大刀說,鈴兒啊,別鬧了,我刀啊,我是你的刀啊。這是我的號啊,你怎麼連我的號也不認識了?
鈴兒應該在說,刀?菜刀砍刀還是指甲刀啊,我這裏都擺著呢,你選哪一樣啊?
大刀說,別鬧了鈴兒,我什麼刀都不選,我就選鈴兒,就選我的鈴兒。
這時老驢打了個冷戰,關了車裏的空調,繼續前行。
鈴兒似乎不再說話,安靜了幾秒鍾,老驢的手機也終於回歸了山寨的特性,一車人同時聽見鈴兒掛著哭腔在手機裏喊道,大刀,你個不要臉的玩意兒,你他媽一晚上死哪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吃的,你們一晚上全死絕了?都他媽不接我電話,我剛剛從飯莊回來,飯莊裏一個人也沒有,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大刀溫柔的說,鈴兒啊,我怎麼能出事呢,別鬧了別鬧了,我昨天晚上和吉光去球廳打球了。這不剛回來。
電話那頭鈴兒哇的一聲就哭了,邊哭邊說,你一定是出事了,你們昨天晚上一定是出事了。否則你不會一晚上不回家的。
大刀用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淤青,說到,鈴兒啊,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怎麼能讓自己出事呢,就算我能讓我出事,他們也不會讓我出事的,你放心吧。
說完大刀迅速關了機,一聲長歎。一張落寞的臉,不再說話。
我和大剛笑,我說,大刀,沒事的,老天爺也知道你快要結婚了,你看你這不一點事沒有麼,吉人自有天相的。
大剛說,是啊是啊。我都差點躺了你不也沒躺麼?
老驢說,是個蛋。
頓時車裏就安靜了。
這種尷尬的氣氛持續了五分鍾,我問老驢,你這是要去哪?
老驢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邊開車邊說,大刀剛才說的什麼你們聽見了麼?
我說,誰們?
老驢說,你們。
大剛問大刀,大刀,你剛才說什麼了?
大刀沒說話。
老驢一字一句的說到,大刀剛才說,他馬上就要結婚了,就算他能讓他出事,你們也不會讓他出事的。
我說,老驢,你們指的是誰們,裏麵沒有你麼?
老驢一腳把刹車踩到底,車子頓時急停在路中間,太陽剛剛升起,路上的車還不多,但還是造成後麵的車差點追尾。
後麵的車急促的摁著喇叭,裏麵的司機搖下了窗戶,大聲喊道,怎麼他媽開車的。
老驢一腳踹開前門,抄起坐子底下的把鎖一指後麵的司機,憤怒的罵道,喊你媽比啊喊,趕緊滾蛋。
後麵的司機似乎還有些不服,下了車衝老驢走過來,這時我和大剛大刀三個人坐在車裏一片茫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眼看著人家下車了,也隻好都下了車。
正衝老驢走過來的這個司機頓時停下了腳步,因為形勢已經變成了一對四,一對四不是關鍵,關鍵是這一個人後麵的三個人看起來都是髒兮兮的,有一個胳膊上還纏著繃帶,其餘兩個人的身上也都沾著血跡,一副剛殺了豬的樣子。
於是司機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邊往後退邊點頭哈腰,說到,沒事沒事,誤會誤會。
我正準備回到車上的時候,老驢矛頭一轉,抄著把鎖指著我的臉,問道,敖傑,你他媽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老驢一臉的怒像,似乎從我清醒了之後他一直都沒什麼表情,結果現在又是這種表情,我突然又想起他趕來營救時一臉遊刃有餘的樣子,頓時也氣不打一處來,生硬的問他,什麼什麼意思?
老驢跟個複讀機一樣,又一字一句的說到,你剛才說,你們指的是誰們,裏麵沒有你麼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說什麼意思?
老驢說,我要是知道什麼意思還他媽問你什麼意思的話那他媽我問的還有什麼意思。
我說,老驢,不管有意思沒意思,你他媽現在在這裏跟我牛比算是他媽什麼意思?我他媽被人砍的時候你他媽跟哪呢?手黑被砍躺的時候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