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黑關了電視,站在桌子上,跟外國競爭選票的領導人一樣,叉著腰喊道,我是鋼叔的手下,鐵西區手黑,誰他媽要是再在鋼叔這裏鬧事我立刻打電話叫鋼叔來處理。
借著著明亮的燈光,借著手黑拉選票的這個瞬間,我和大剛在點歌台下麵找到了吉光,吉光蜷縮在地上,上衣已經被砍爛,手腕處不斷往外冒血,應該是捂著腦袋躲刀的時候被砍到的。
我扶著吉光的胳膊,吉光站起來一隻手把已經被撕爛的上衣拽了下來,卷在了正噴血的手腕上,腰上也有兩處比較嚴重的刀傷,已經不再流血。
吉光這時應該也已經被砍服了,不再耍他那種揪住一個死打的個性,小聲對我說,快走,快走。
我和大剛把吉光夾在中間,一前一後慢慢往門口挪,從人群中擠出了個小道,手黑也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我估計他現在的心情不比我和大剛平靜多少,估計腿也抖的厲害,背對著我,舉著啤酒瓶漫天亂晃,喊道,我他媽今天看誰還敢再動手。邊說也邊一步一步的往後挪,好幾次都緊張的踩到了我的腳。
幾個人馬上快要挪到出口的時候,曙光就在眼前的時候,我感覺到身後好像有一陣風,下意識的扭過頭,已經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從頭頂上劈了下來,那把刀就像大刀之前所說,是已經開了刃的,在燈光下閃著光。
這把刀從我的頭上劈了下來,但卻直接斜著劈到了手黑的脖子上,我的側臉頓時被灑濕了,我知道那是手黑的血濺了出來。
手黑一聲也沒吭,一頭栽到了地上。砍人的人還在往前衝,很快就衝到了我的麵前,又是一刀下來,還是衝著腦袋,這一刀是直衝著我,我整個身體往右一偏,一刀劈在我的左胳膊上。
這時我才看看清楚這個劈人的就是小貝,我還看到了他滿眼的血絲,這一刀應該是劈到了我的骨頭上,因為這一刀實在是太疼了。
小貝劈完第二刀才爆發出叫喊,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刀,喊道,我他媽今天就砍死你們了我看誰他媽能攔得住。他的第三刀是衝著大剛去的,因為之前兩刀沒有聲音,大剛這時才剛剛扭過頭來。
小貝砍到我胳膊上的這一刀實在是太疼了,越來越疼,就像切肉一樣的疼,當時我大腦一片空白,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嘶吼了些什麼,而這時所麵對的,已經不在是人,而是野獸。
在他準備衝大剛發起第三刀的時候,我嚎叫著衝小貝衝了過去,攔下了他的第三刀,抱住他的腰直接撲到了人群裏,我聽見大剛喊了一聲我草,聽見小貝也在我耳邊罵著什麼,但是一切都已經模糊了。人群就像炸了鍋一樣,再次沸騰起來,所有的人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我撲倒小貝直接導致撲倒了一片,因為人太多了,一碰就倒,一片人倒在了地上,我的左胳膊實在是太疼了,疼的我都沒有了知覺,於是我把它舉起來,衝小貝的臉上就是一拳,準備第二拳的時候,我被大剛拽了起來。
大剛撿起了小貝的刀,在空中四處揮舞,身上也已經見了血,我看見吉光也正拽著手黑往外拖,一地的血,這期間他有幾次被砍到地上,幾次站起來繼續往外拖手黑。大剛拽著我的衣服,砍倒了最近的一個人,大剛邊揮刀邊衝我喊,快去幫吉光,然後一把把推到了吉光的麵前,我還沒有幫吉光,後背就挨了一刀,又倒在地上,反而是吉光把我扶起來,兩人用力往外拽手黑,這時手黑就像死了一樣,一點知覺都沒有,閉著眼睛躺在地上,脖子上不斷的往外冒血。
這時,離大刀帶人到來還有五分鍾,而就在這五分鍾,大剛爆發了。
之前說過,在上初中時和大剛的打架中,我和大刀小飛三個人聯合起來才剛打了一個平手。何況是現在,何況是麵對一幫剛剛成年的孩子。
大剛在手黑倒地之前,是一直手下留情的,因為他知道刀的殺傷力,他知道手裏的這個家夥和褲襠裏的家夥是不同的,褲襠裏的家夥是創造生命的,但是手裏的這個家夥是可以要了命的。
在我和吉光把手黑拖到門外的這五分鍾,大剛一個人包攬著屋子裏的整個工程,一個人完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個人體現了我軍以一敵百的戰鬥力。
準確的說,大剛當時並達不到以一敵百的壯舉,但是,卻是以一敵三四十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