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便簽字條上寫著一個地址和手機號,備注晚上7點見。大約4點半左右的時候我來到這幾日暫住的一家小旅館快速地衝了個澡,換了件衣服,隨後在小旅館旁邊的蘭州拉麵館點了碗牛肉麵。從麵館出來已經將近6點,根據旅館老板娘的指引搭上了一班直達的公交,公交下站後走著走著才發現昨天已然來過。
7點不到一些我尋到了一家酒吧門口,門梁上方刻著一朵蓮花的圖案,門口一邊是花壇,種著好多美麗的小花,一邊是假山、小魚池,幾條小魚在裏麵悠閑的竄來竄去。
“你找誰?”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小個子男生問道,或許我的感覺實在是不像來消費的吧。
“傑哥。”我答道。昨天,不對,確切來說是今晨我依稀記得他有提過。
聽到這兩個字,那小個子男生似乎眼底一閃,回答道:“稍等噢!”說完往裏麵走了去。酒吧裏空蕩蕩的,吧台邊另一個高個子瘦瘦的男生饒有興味朝我打量了幾眼。
很快,那小個子男生走了出來,說道:“跟我來吧。”
我被帶到了一個房間,一進門就看到昨天那個被我莫名其妙的一通的男人,還是白色的襯衫,此刻是那麼的醒目。我親親地走進門口,小個子男生倒是機警地把門帶上。
“來啦!”那男子說道。
我點了點頭。
“我是這家酒吧的負責人,這裏招服務生,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我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立馬不假思索地答道:“我願意。”
“O.K.每周工作六天,下午5點到淩晨2點,2000一個月,具體工作和製度會有人教你,沒問題的話,就從今天開始吧。”這話說的簡單幹脆。
我沒有出聲,還是點了點頭。
他把我帶回了大堂,對剛才那兩個男生說道:“過來,介紹一下。”朝他們指著我說:“這位是新來的小夏。”又朝著我分別介紹了剛才那一矮一瘦的男生,矮的叫小宋,瘦瘦高高的叫濤濤。
“小宋,你帶小夏去換套工作服。”他說道。
“好的,傑哥。”小宋熱情洋溢的答道。
晚上9點以後,酒吧漸漸熱鬧了起來,現在我又認識了調酒師文哥,紮著一根酷酷的小辮子,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T恤毫無保留的把他的好身材展現給到家,他也是饒有興味地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這眼神似乎我是從外星球來的,然後用調侃的語氣說道:“熱烈歡迎美女的加入。”聲音和他那健壯的身材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極其的陰柔。
酒吧大廳的前方有一個小型的舞台,擱著一架鋼琴、一套鼓還有吉他、貝斯。10點的時候正式的演出開始了。彈鋼琴的叫林偉強,我也是後來才聽說他年輕的時候是音樂學院的高材生,打鼓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而貝斯手一看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叔,今晚的吉他手兼主唱是一個外國的型男。雖然我聽不太懂歌詞的意思,但是那種充滿磁性和隨意的音樂讓我仿佛置身於一個新的世界,所有的煩惱似乎也在這時刻中忘卻。
而我要做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為客人點單,收拾桌子,對於在快餐店工作過的我來說倒是得心應手。可是,整個晚上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直到淩晨快打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除了女客人外,這個酒吧工作者似乎都是一群男人,我心裏猜想這也許是為什麼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好似發現新大陸似的。
直到淩晨2點半所有的人陸續都走了,空氣突然變得好安靜,安靜得都可以聽到人的呼吸聲。那個白襯衫的男人,現在我和大家一樣稱呼他傑哥,鎖上了大門。
“你去哪裏?”傑哥問道。
於是我把暫住的小旅館的地方告訴了傑哥。
“你覺得沒問題的話,可以先在我那邊暫住幾天,對了,我跟大夥說你是我遠房的一個親戚,臨時過來幫忙。”傑哥接著說道,口吻還是那種長者的語氣。就這樣我迷迷糊糊地搬進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家,又迷迷糊糊地得到了一份酒吧的工作,甚至迷迷糊糊地展開了一段永遠沒有料想到的新生活。生活永遠都是那麼反複無常,讓你完全猜測不到一下秒會發生什麼,當你自以為已經被命運之神拋棄的時候,殊不知等待你的確是一下刻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