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那是從未見過麵的媽媽,慈祥的奶奶給我做了好多吃的,夢裏的爸爸也變得異常親切,還有高大帥氣的蕭冉。原來死後真有天堂,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在體內蔓延開來,身體似乎漸漸也開始有了體溫,眼淚不經意的從眼角慢慢順延。突然好像有人輕輕的搖動著我的身軀,我拚命的掙紮、掙紮,不願醒來,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就讓我永久留在那吧。

可是,我終究還是醒了。醒來的那天,陽光透著窗戶的玻璃暖暖的照進房間,屋子幹淨而舒適,牆壁是淡淡的奶黃色,床的斜角處是一個咖啡色的小沙發,木質的茶幾上放著一盆綠色的植物。後來也是從護士的口中得知我已經在這裏躺了一個星期,住的是醫院的單間vip病房,而那個護士口中大大大大的好心人,確恰巧不巧的在我醒來的那天消失了。現在,對於我是怎麼被救的,被誰救的我是一絲絲的印象都沒有。隻是從那護士充滿少女情懷的眼神和口中依稀了解到是個年輕、多金、長相帥氣的男人。護士一直對我喃喃地說著我有多幸運能在被無情的海浪不小心衝走的那一刻恰巧的遇到這麼個好心人,不但把我救到醫院,還支付了我所有的醫療費用。可她怎麼會知道這又是老天跟一個失去生活勇氣的少女的開了一個大大玩笑呢。

一個月後,我居然在廈門這座要和世界默默說再見的城市中安定了下來,人生就是這麼奇妙。現在,我在一家叫蓮的酒吧做服務生,老板是一對夫婦,定居在海外,每年冬季的時候回來廈門呆上幾個月,老板娘年輕的時候曾經做過歌手,酒吧牆壁的角落上掛著當年她當年參賽演出的照片。酒吧雖然不大,但是裝修的很有格調,充滿了神秘浪漫的異域風情,晚上10點以後有歌手現場演唱,每逢二、四、六晚上的主唱是一個和我年紀相仿二十來歲的女孩,漂亮、性感,嗓音就如同她那火辣的穿著一般充滿了**。而我之所以能有勇氣在這陌生的城市暫時安定下來,全是因為這家酒吧的負責人,大家都叫他傑哥。

一個月前,當我從長長的夢中醒來離開醫院後,就在這陌生的城市閑蕩了幾天,看著陌生的人群從我的身邊擦肩而過,陌生的車輛駛過,白天到夜晚的流浪。某天的淩晨,我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酒吧一條街的附近,一個全身酒氣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過我身邊,突然從我身後一把抱住我。我本能地拚命掙紮,大喊救命,可是那男子力氣太大,一手牢牢固定住我掙紮的雙手,一手唔住了我的嘴。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窒息和絕望油然而生,當我緊閉雙眼,用盡全身力氣準備拚死到底之時,突然,感覺到一股更大的力量把我解決了。

我呆呆地看著到一個穿著白襯衫地男人和那個渾身酒氣的男子打了起來,沒幾個來回那醉漢就撒腿跑了。白襯衫的男人走到我跟前,用一個極具磁性的聲音說到:“小姑娘,記住以後不要這麼晚在街上亂跑。”這話的口吻好似一個長輩在教訓半夜不回家的不良少女,是啊,有哪個正常的姑娘半夜三更還在街上單獨遊蕩呢。這時我才仔細打量了他一眼,一米七五左右的樣子,不胖不瘦,小平頭,穿著一件白襯衫搭配牛仔褲,皮膚略黑,耳朵上戴了一個耳釘,脖子裏麵掠影略顯的是一跟銀色的頸鏈。從外表看來很難找出歲月的痕跡,但他說話的口吻倒是老氣橫秋。

當時,我也不知道哪根神經出了問題,或許還驚魂在剛才的恐懼中,或許是孤獨、無助的遊蕩了太久,在我打量他幾眼後,居然趴在一個陌生的男子胸前大哭了起來,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我哭得停不下來。那男人也被這突如其來嚇了一跳,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顫動。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停止了哭泣,突然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深吸了一口氣,尷尬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快回家去吧。”那男人看了看我說了一句轉身離開。看著他轉身離開的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當時愣了幾秒後,居然瘋狂的跟在他的後麵走了起來,就好像一條流浪的小狗突然找到了自己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