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虎和紀昌帶著人把流寇分成了若幹組。
這些流寇現在雙手都被綁上了,個個垂頭喪氣,目光無神,隻能暗自為自己的命禱告。
可是,還是有不少人心裏不服氣,這一仗打的實在太窩囊了,基本上沒有出現廝殺場麵,就乖乖被俘了,若是在平原上作戰,怎麼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這其實隻是他們的想象,即便是在平原上兩軍相遇,他們仍然是非死即俘的命運。
在丘陵地帶,流寇們固然無法發揮出全部戰力,但況且這邊一字長蛇陣的威力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流寇們這樣想,還是他們固執地認為,漢人不擅長馬戰,塞外的各族在馬戰上具有然的優勢,這樣想一般情況下也是對的,隻是遇上了況且這支精銳部隊,他們的想法就顯得太真了。
“大人,我們不服,要不咱們找個平坦的地方再戰一場。”一窩蜂的老大吼道。
況且笑道:“你怎麼想我一點都不關心,我也沒工夫陪你們玩,都給我老老實實呆著,想再戰一場,你去問俺答王同意不同意吧。”
“我們要見哲罕大人,是他召集我們來的。”一窩蜂的老大拿出最後的一招。
“好啊,讓他們見見哲罕大人。”況且對三個韃靼千夫長道。
“你這是汙蔑,哲罕大人怎麼會跟你們有關係。”一個千夫長急赤白臉道。
“我這裏有哲罕大人給我們的信。”一窩蜂的老大喊道。
“信在哪裏?”況且問道。
“就在我身上。”一窩蜂的老大指指自己的馬靴。
一個錦衣衛的護衛從他的馬靴裏取出幾張紙,拿給況且看。
況且蒙語的不算流利,可是蒙文他能看懂。這果然是哲罕給一窩蜂老大寫的信,上麵寫明了怎麼合作,如何分贓的事。
況且把信交給一個千夫長:“你自己看看吧。”
這個千夫長看後,脖子上的筋都凸出來了,揮舞著這封信道:“這不可能,這是偽造的。”
況且一把奪過那封信,唯恐他把信撕了,這東西可是能擺在俺答王桌麵上的,至少能換來俺答王的一點實惠。
巴騰覺得無法置信,過來看了一遍哲罕寫的信,感到十分羞愧,好像信是他寫的一樣。
況且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們的馬呢?”
所有人頃刻間都石化了。
感情這位財迷大人還惦記著人家的馬呢。
況且當然惦記了,他知道這些流寇都是有馬的,至少一人一匹,頭目和首領可能一人有好幾匹馬。
他現在缺銀子,但更缺馬,尤其缺良馬。
他的一萬騎兵皇上隻給了一萬匹馬,供五千人使用,因為正規騎兵都是一人兩匹馬,有一匹是副馬,作為行軍時的替換。
馬可不像坦克,隻要加足了油,就可以一股勁地往前跑,馬跟人一樣也是會累的,騎出一定裏數必須休息,換另一匹馬。
當然休息也不是不動,隻是不載人了。
有了兩萬匹馬,一萬名騎兵才算裝備整齊,所以現在錦衣第六衛還缺一萬匹馬。他這次來塞外就是想購買一兩萬匹馬,越多越好。
一窩蜂的老大咬咬牙道:“這位大人,若是把馬交出來能換取我們的自由嗎?”
“不能,馬是我們的戰利品,這個不能講條件。不過除了馬之外,你們也都有銀子吧?”況且腦子一轉,忽然想到一個主意。
“銀子有一些,不多。”一窩蜂的老大遲遲疑疑道。
他心裏暗罵:這就是漢人的欽差大臣嗎?怎麼比我們流寇心還黑啊。
旁邊的孫虎和紀昌也都扭轉過臉去,感覺沒臉見人了,大人這是怎麼了,也太財迷了吧。
況且笑道:“是這樣,你們把馬匹先都交出來,然後我們談談另一件事。把你們交給俺答王的話,你們這些首領一人值一千兩銀子,當然那樣的話你們會怎麼樣,自己心裏都有數吧?”
一窩蜂的老大心裏一個激靈,馬上領悟到況且的言外之意。
“大人,我們若是自己出銀子的話……”
“嗯嗯,你這人很上道,我很喜歡。你們若是自己有銀子的話,可以拿銀子贖身。每個首領一人兩千兩銀子,其他的每人二十兩銀子。隻要銀子到了我就放了你們,當然你們身上的東西都是我們的戰利品,戰馬馬刀弓箭的都不能還給你們。你們隻能淨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