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馬是他們從小馬駒就開始喂養的,有感情了,就跟養孩子一樣,結果養大了,被人馴熟帶走了。”紀昌解釋道。
“可是他們不就是幹這個的嗎?”況且道。
“是幹這個的沒錯,他們生氣難過也是一時,過後就好了。”紀昌挺理解這些人的。
禦馬監的人雖然是馬夫,但此馬夫不同於彼馬夫。皇上身邊所有的東西都金貴,別說是馬匹,就是皇上養的貓和狗來到他這兒,也得好生供養著。
第六衛的吏員們在有條不紊地工作著,況且也不知道他們都在幹什麼,他沒安排他們多少工作,這些人卻總是在不停地忙碌,進進出出如同一隻隻螞蟻。看到況且時,就躬身行禮,然後又去幹自己的活。
況且想過問一下他們的工作,每次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這些人可能自己明白在幹什麼吧,這就足夠了,他不可能掌握每一個人的每一件事。
“這裏得安置一個人管理。”況且道。
紀昌笑道:“那就是將來的指揮同知大人的事,您的副手。”
“哦。你可以嗎?”況且問道。
“我……”紀昌一下子愣住了。
“不行,大人,我不行,級別差的太遠了。我才是百戶,我看趙二爺倒是可以。”紀昌道。
況且不是沒想過趙陽,卻怕這人三分鍾熱度,靠不住,又是至親,他也沒法管理,所以才打消這念頭。
“行,這職位給你留著,先不安排人,等你以後立功了,就當這個角色。”況且道。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紀昌急忙跪下感謝。
“起來吧,不用謝我,你以後得自己爭取這個位置。”況且道。
“大人放心,紀昌誓死追隨大人。”紀昌發誓。
這些天各種勢力來探詢的人不少,都是想為某公子到第六衛謀個百戶、千戶、指揮僉事的職位。因為況且還在看管期,前景不明,他們就一邊觀望一邊等待機會。他們的心理況且很清楚,萬一皇上給他定罪,這第六衛就不知道花落誰家了。
況且對此不急,軍官的事好辦,他準備總旗小旗這些職位全部空著,留給下麵的人賞功用,百戶也要空出幾個名額,隻有千戶以上的才有必要從外麵遴選。下麵的人就是立功,升到千戶也不知得多少年,他等不了。
另外他沒有著手這些人選也是不確定皇上是否安置人,或許哪天一張紙下來,所有職位皇上全給安排好了,這種事也不能排除。
“大人,咱們這兒真不像錦衣衛,而是像作戰部隊。”紀昌笑道。
他在錦衣衛多年了,錦衣衛的人員從沒這樣訓練過,力士校尉這些人也就是練練摔跤、擒拿、格鬥這些,在體力耐力各方麵要求的沒有這樣變態。
“我也不知道,一切按照皇上的指示辦。”況且道。
“大人說的是。”紀昌應道
“紀昌,你這個百戶怎麼得來的?”況且問道。
“大人,屬下的爺爺是宣府總兵官,屬下這個百戶是蔭襲來的。”紀昌道。
“那下麵的力士校尉這些人升到百戶一般需要多長時間?”
“大人,這一般不可能。他們升到總旗就停止了。這就像千戶,升到指揮同知也就是最高了,不可能憑功勞升到指揮使的位置,中間有無法跨越的障礙。”紀昌笑道。
“是這樣啊,那你還是可以升到指揮同知的位置。”況且跟著笑起來。
“屬下感謝大人栽培,決不會讓大人失望。”紀昌道。
況且這裏暫且不說,錦衣衛總部卻是來了個八級地震,他們萬萬沒想到劉守有會兼任總部都指揮使。
劉守有是什麼人,那是全國上下最可怕的人,稱之為魔王都不為過,哪怕他是名臣子弟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這倒不是說劉守有多麼殘酷,而是北鎮撫司那地方就是那樣,你就是放尊菩薩在那裏,也得變成地獄魔王。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啊,從來沒有北鎮撫使兼任都指揮使的,錦衣衛成立以來就沒有過。”都指揮同知唐遂聽到這消息,恍如晴天霹靂。
他原本是錦衣衛裏最高官員了,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倫序當立”,而且也花錢疏通關係,打通上麵,結果全白費了。
“大人,這是要血洗咱們嗎?”龔繼業兩股戰栗。
他們關係最好,這次兩人在城外也算撞上了好運,另外一個指揮同知帶隊的人馬全軍覆沒。
“難說。”唐遂也是心神忐忑。
總部上下籠罩著一層恐怖氣息,人人自危,看來以前一直傳說的皇上要清理整頓錦衣衛的消息果然不假,而且可能更加嚴厲,甚至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