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CD轉了飛機,直到夜裏才拖著一身疲憊回到租住的樓下麵。
我躊躇不敢上去,我發現分隔了這樣半個月,我有些不敢再見夏木。
然而現實總歸還是需要麵對,最終還是說服自己上去了。
到了門口,我猶豫著到底是敲門還是自己拿鑰匙開門,我走的時候夏木還在睡著,突然消失半個月,我不知道他再見到我會是如何驚奇,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欣喜若狂,然後告訴我說:“小秋,我很想你。”
最終我還是決定敲門,夏木此時應該在客廳看電視,我相信他會很快來給我開門的。
不過現實總不能被你預料到,我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鍾都不見夏木來給我開門,我瞬間如泄了氣的皮球,挺直的腰背迅速萎縮下去,然後從背包裏掏出鑰匙。
客廳裏一片黑暗,夏木他不在,我摸到開關按了下去,客廳啪地一聲亮了,久違的熟悉感撲麵而來。
我放下背包,顧不上吃飯,先洗了澡,然後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疲憊的身體讓我無心去思考夏木,我以為他隻是回家了。
就這樣,我悄無聲息回到了濟南,沒有人迎接,我的內心平靜無比。
第二天上午,我習慣性地去摸床頭的手機想看看時間,按下手機鍵盤,屏幕卻沒亮起來,我這時才想起它被我遺棄了半月,早就沒電了。
我伸了伸懶腰,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去書桌那裏找充電器,插上電源,坐在桌前,隨手按下了手機開機鍵。
隨著屏幕亮起來的還有無數條短信和電話,最後一條短信是夏木昨天下午發給我的,夏木在短信裏說:小秋,我走了。
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慌忙跑去夏木的房間,其他東西還在,而屬於他的東西都沒有了,我看見衣櫥和櫃子裏空蕩一片。
我的淚瞬間噴湧而出,回到房間,重新拿起手機一條一條短信看過來,我才知道原來夏木他以為我離開,是因為聽到了他打給小蒙的電話,我確實聽到了,他以為我躲著他,他說他對不起我,他說他要去找小蒙了,他還說不過要等我回來他再走,他說他一遍又一遍打我的電話,一開始是不接,到後來直接關機,他以為我走了不再回來。
然而,他沒等到我回來他就走了。
我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夏木是我愛了兩年的男人,而昨天他卻從我的生活徹底消失。
不過,這不正是我要的結果麼?我本來就想好回來就成全他們,我狠狠擦幹眼淚,告訴自己不要哭,告訴自己這樣很好,告訴自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小西把夏木讓給了我兩年,我是該物歸原主了。他們之間,我無可插足,他們之間,我也從未走進去過。
不過,夏木,如果可以,我想問你,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顯然,沒有如果了,就是有,我恐怕也不會問他。
這半個月我整天縮在家裏,隻是偶爾會出去買些吃的回來,一買就買一大包。
就這樣兜兜轉轉,我像是回到了初來濟南的那個夏天,獨自生活,獨自上班,獨自吃泡麵,獨自睡覺。
房東大媽來收租金,我說這裏現在就我一個人了,不過會付三個人的租金給她。房東大媽自然沒有反對,畢竟這一帶的房子不好租出去。
我不想有人動小西的房間,小西說她讓我留著這裏,我也不想夏木的房間被人動,那裏還留有他的氣息。就算他們都不在了,我還是可以思念他們,當然我也可以好好生活。
半個月之後我回去雜誌社工作,可是夏木的位置一直空著,雜誌社的人說總主編馬上又要新聘一位攝影師了。
去了一次西藏,又在家裏縮了半月,我隻感覺我整個人懶散了很多,喝了綠茶,拿著這一期的雜誌無聊翻看。
窗外陽光一如既往地明媚,夏木應該到了吧!我想。不過,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而我,成了剩下的這一個。
我的心一如去西藏前一個夜晚空空的難受,我想抓住這讓我難受的東西,卻隻觸得到自己起伏的胸口,溫熱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