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起當夏木去西藏,當我告訴小西夏木去了西藏的時候,我記起小西再沒回我。
那一個月,他們是在一起的,我敢肯定,他們走遍西藏的每一處角落,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們一起坐在林芝最大的兩顆桃樹下,然後笑看那裏的藍天白雲。
而我,站在他們身後很遠很遠的地方,我想走得近一些,卻突然有個人從後麵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扭頭一看——是林群。
他說:“秋槿,你別去。”
我想要掙脫他,想要去見夏木和小西,可是林群不放手。不論我如何掙脫,他就是不要我去,我聽見他一遍一遍說:“秋槿,你別去。”
我哭著喊著去打他,然而當我回頭,桃樹不見了,夏木和小西也不見了……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見林群一臉焦急。
林群用他溫厚的帶著薄薄殘繭的手掌輕撫上我的額頭,然後溫柔對我說:“秋槿,你有點發熱。”
我摸上自己的額頭,觸手發現額上一片濕黏,我對林群說:“沒事,我隻是做了個噩夢嚇到了而已。”
我看見身邊的男人似是輕呼了一口氣,他拿來毛巾為我擦去汗液,他柔聲問我:“秋槿,你怎麼老是夢魘?”
我記得夏木也曾這樣說過我,隻是林群用的是疑問的口氣,而夏木是肯定。
他說:“你看今天我都為你拿了兩次毛巾了。”
第二天,我不顧林群的反對,說什麼都要去看看西藏的雪山,隻因為夏木說西藏的雪山很漂亮。
林群很無奈的攤了攤手心,“現在開春了,沒有雪。”
我從未考慮過這個元素,然而季節過了,我不可能再去想要強求什麼。
不過我記得林群說過他本想帶我去納木錯看雪,我問他那是什麼意思。
“那個……”林群語塞,“我之前……”
林群可能是沒有想到我的記性會這麼好,看到他語塞的樣子,我頓時覺得好笑。
“喲嗬,老師哈!”我嘲笑他,“看雪?”
林群紅了臉低頭,連聲說是,“你要想去,我可以帶你去,納木錯南麵的念青唐古拉山終年積雪。”
“嗯,好。”我點頭,“我們現在就去。”
經過半天的車程,我們到納木錯下車,一下車林群就拉著我的手不放,他說:“我怕你又亂跑然後又暈倒。”
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覺得奇怪,卻也覺得心安。
我看著這世界最高的湖一片碧藍,風來,水波輕蕩。
林群說:“納木錯是世界海拔最高的湖,在藏語裏是天湖的意思。”
我回答他:“嗯,知道了。”
許是四月的天還不是很暖和,來這裏的遊客不是很多,就我們這一車零星的幾個人。司機在後麵等著,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就回去。
林群指了南麵的雪山給我看,我說太遠了,看不清。
林群就拉著我一直向南走,一直走,我知道他是想讓我離雪山更近一點,可能視覺上沒有多大作用,但我還是感動了。
這一天,我們回到拉薩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破天荒的第一次一整天都沒有想起夏木。
現在就隻剩下布達拉宮還沒有去過,我不急,它離我如此近,我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或許我該齋戒幾天,準備好了再去那個離天堂最近的地方方才合理。
這幾天和林群的相處,林群很會照顧人,我也越發想不明白那個女人會離開林群的原因,我想,如果是我,我不會。
這一想法使我自己嚇了一跳,我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對麵床上的林群,他還在看他那本書頁發黃的詩書。林群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我紅了臉迅速低頭,繼續整理我的衣服。
他問我:“秋槿同學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我支支吾吾,“這不還早麼?我們才來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