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八點,我在房間裏寫稿,夏木偶爾過來看看我,看我在忙他就離開了。我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尤其是寫稿的思緒不能亂,所以我仍是寫自己的想自己的,沒有理他。
我在寫林群,我想我原本說梅的段落隻剩下一個頭了,我更想寫我所見到的這個男人,我仔細回憶我和他的兩次相遇,最後得出結論,他溫文儒雅,他是大學老師,他還是一個好人。
直到一個小時之後,我拿著這篇我寫了幾天的稿件,心裏頓覺順暢無比。
我跑去找夏木,我喊他的名字,“夏木夏木,我寫好了。”
夏木從臥室探出頭來,“我在想你。”
我斜靠門框,雙手趴著,嘻笑著朝夏木拋了一個媚眼。
夏木可恨地拍了下我的頭,“你知道你這樣是在**我。”
其實他不知道我是故意的。
夏木親我的時候我想到了遠在地球南半端的小西,我看見小西站在夏木身後一臉哀怨的看我,這讓我覺得心慌,我猛然推開夏木,淚水打濕了夏木抓著我的手背。
夏木恐怕是嚇壞了,他不知道我的秘密,他不知道我是為什麼哭了。
夏木抱我靠床坐著,輕拍我的後背,許久都不說話。
我真覺得心累了,故意說著:“我想到了小西。”我想看看他的反應,我更想知道他是不是仍愛著小西,我想試著說服我自己我並沒有愧對誰。
夏木沒有說話,我自言自語說著:“你想知道我的秘密麼?不能說的秘密?”
我的雙手環上夏木的脖頸,夏木說:“小秋,你真瘦!”
“嗯?”我抬眼看他,迎上他熾烈的眼神,發紅的眼睛讓我心痛。
“我沒有照顧好你。”
夏木喉頭哽咽,這一次我主動親了他。
夏木像是久旱逢甘露般要了我,總聽人說女人的第一次會痛,確實,不過夏木的溫柔讓我欣慰。
那個夜晚我想了很多很多,多到自己都無法估計,多到我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初夏,看到了穿著學士服的自己,看到了宿舍那一群姐妹,也看到了夏木,我們還是一樣,說一樣的話,做同樣的事,生活一如從前的軌跡發展。然後我看到了小西,看到她的笑,看到她喊我起床的樣子,再然後夏木出現,小西卻突然消失了,我找遍房子都找不到她,然後是夏木紅著眼睛看我,看的我的心都覺著疼,我轉頭不想看他,卻看見小西縮在床頭傷心的哭。
我隻覺我的天瞬間天旋地轉,朦朧間我看見一個男人在我前麵走著,可我就是看不到他的樣子,我著急追上去想看看他是誰,他回頭衝我一笑,這一笑讓我頓覺心安。
這個時候我聽見有人喊我,聲音熟悉,可我想不出來這是誰的,我覺得迷惑不解,而前麵的男人還是笑著。
不知是誰推了我一把,我睜開眼睛便對上夏木焦急的神情,他光著上身,我躺在他的床上,想起昨晚的纏綿我羞然一笑。
夏木說:“小秋,你怎麼老是夢魘?”
我笑笑,“大概是太怕會失去你吧!”
“不會的,”夏木說,“我愛你,小秋。”
這是第一次我聽見夏木說愛我,我欣喜若狂,全然忘記剛才的夢魘。
夏木再次親吻上我的唇,我有些笨拙的回應他,我聽見他在笑便狠狠地咬了他舌頭一口。
過後夏木一臉無辜看著我說:“小秋,你真狠!要是我舌頭斷了就成啞巴了。”
我在心裏哈哈大笑,揪了下他的頭發,“誰讓你笑我。”
夏木很配合的摸了下被我揪過的頭發,裝作很疼的樣子,然後迅速伸手捏了下我的臉頰。
春天總是很短暫的,四月初的時候陽光很好,當桃花已開,當我心裏的什麼東西破碎,我突然有了一種想要遠行的念頭。
我向雜誌社請了一個月的假,告訴夏木我要回家一趟,瞞著夏木隻身去了一趟西藏。
我不知道是緣分使然,還是天意注定,我在火車站售票口再次碰到了林群。
林群問我:“你這是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