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清涼,草屋幽靜無燈火,月之光由窗入。月華打臉上,西門霄一張臉慘白,無血色如白蠟。
靜宜到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公孫希凝視著平躺中,已死去的人,跪坐靜止。
她在想:你和人決鬥的劍法真漂亮,殘酷又美麗,理性又滾燙,運動軌跡像物理法則一樣精準。隻有真正的劍術高手,才能感受到其中隱藏的詩意。很多話還沒對你說,很多疑問還沒問你,你為什麼就死了?你不像是一個短命的人。支開了所有人,今晚我們就聊聊吧。我真的想找個人,好好說說話了。
謔.....一道長吸氣聲,西門霄驟然睜開眼,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公孫希捂著嘴巴,被嚇得身體跌倒。
瞪著眼拚命呼吸,西門霄臉上漸漸恢複血色。
公孫希一下子癡呆,不確定是什麼情況。“西門霄,你是詐屍,還是什麼?”
西門霄僵硬轉頭:“我是鬼。”
“我試下。”公孫希霍然起身,一巴掌拍過去。
捂著臉西門霄大怒:“臭娘們,你有病啊,痛死我了。”
公孫希呆呆地動也不動,覺得這是神跡,過了半響:“陪我聊聊天吧。”
西門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啊?”
窗外明月,窗內月光。地板稻草上麵,西門霄和公孫希挨坐著。兩人尷尬不說話,隻見呼吸的起伏,而眼神遊移在窗內地板上的月光、窗外夜空的明月,來回奔走。
“你是怎麼活過來的?難道是神明顯靈?”
“應該算是,確實見到了神。”
“你有問他,人活著有意義麼?”
“這個我可以回答,沒有意義。”
“那幹嘛活著?”
西門霄歪著頭,苦思冥想。“都已經活著了,不是麼?又或者要做流星,漂亮的閃耀一回就足夠了。”
公孫希自然地歪頭靠在西門霄的肩膀上,眼皮緩緩下垂,語氣柔弱。“這個答案很美。”
西門霄不知道,女人為何突然感性,但很清楚的感到,此刻她柔軟了、溫柔了。很自然地將手放在她的腰上,‘啪’一下被打了回來。
公孫希怒目直視西門霄。“征得我同意了麼?”
西門霄甩甩手,看窗外。“那你打我吧。”
公孫希沒理他,兩人又開始沉默。
“咕咕....。”肚子合時宜地響起,西門霄道:“有吃的喝的沒?”
公孫希起來:“等下。”
壓縮食品和清水,沒特殊東西吃。西門霄機械地咬合進食,一副了無生趣。“希望以後在這裏的日子,夥食能好點。”
公孫希敏感的察覺到問題:“以後在這裏的日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事?”
西門霄沒隱瞞很平常的敘述。
公孫希聽完,什麼反應都沒有。
兩人再次沉默,一個小時過去。
公孫希開口:“我想問你一個很蠢的問題,隻有你能回答。”
西門霄無奈:“什麼是很蠢的問題,隻有我能回答?”發現公孫希將頭別過去,情緒低落,改口道:“問吧。”
公孫希:“你是懷著這樣的狂熱癡迷,才能達如今的劍道境界的?是天下無敵的意誌力?還是一種舍棄一切,追求夢想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