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選擇的選擇
文學評論
作者：吳春飛
摘 要：沈從文的小說《邊城》反映的是湘西一個邊遠的小城茶峒在二十世紀初葉的社會人生風貌。本文通過分析小說中主人公儺送在愛情和人生中的幾種選擇方式，發掘出作者在優美、樸實的文字背後隱藏著對現代文明給原始的湘西文化帶來衝擊時的深沉憂患。
關鍵詞：選擇；現代文明；原始文化；衝突
作者簡介： 吳春飛（1984.9.26-）籍貫：漢，職稱：初級，學曆：本科，研究方向：中國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23-0-02
一、引言
沈從文的小說《邊城》反映的是湘西一個邊遠的小城茶峒在二十世紀初葉的社會人生風貌。作者以“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人性的人生形式” [1]為我們繪製了一幅湘西所特有的和諧、古樸、寧靜的風俗畫。除此之外，我們在閱讀的過程中不能忽略小說中隱藏著的複雜情感。作者在對湘西那充滿風俗美、人性美的牧歌情調式的讚美和眷戀中，還浸透著他幽婉纏綿的鄉土失落感；在對原始純樸的文化讚美的同時，浸透著對外來現代文明給本土原始文化所帶來的衝突感到深切的憂患。仔細分析小說中主人公儺送在對愛情和人生的幾種選擇方式，不難發現作者在優美、樸實的文字背後隱藏對現代文明給原始的湘西文化帶來衝擊時的深沉憂患。
二、走車路，還是走馬路
車路——馬路，這是儺送在追求翠翠時所麵臨的兩種求愛方式，而在小說文本中是一種比喻式的指稱，分別指代著兩種不同的婚姻方式。所謂走“車路”：即托人說媒提親，婚事全由雙方家長做主！所謂“馬路”：即正如老船夫所說的，到對麵山上去唱歌，唱三年六個月的歌，一切由翠翠做主！即以唱歌求愛的方式，由男女雙方自己做主！這是儺送自始至終選擇的道路，天保在選擇走“車路”失敗後也嚐試過走這條路，但他自知不是二老的對手，最終選擇走“車路”。
二老儺送選擇走“馬路”的方式，意味著他希望保留傳統，是對原始文化的一種捍衛。但在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到，“車路”的出現，動搖了他對馬路的選擇。首先是大老天保走的“車路”對他的影響：大老是儺送的哥哥，兩兄弟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孩，必然導致一方受到傷害，特別是在後來大老走“車路”不成，出走遇難的情況下，二老再也很難無所顧忌地繼續走他的“馬路”，大老的死已成了他心頭的一個陰影，這也是最後導致儺送與翠翠愛情悲劇產生的重要原因。其次是團總女兒所走的“車路”。文章中直接提及團總女兒的地方不多，但她無形中存在的影響卻是無處不在的。老船夫的顧慮，翠翠的妒忌，順順的阻撓以及父子間的反目，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團總女兒走“車路”所帶來的負麵影響。所以說，“車路”的出現，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儺送走“馬路”的障礙，如果沒有出現走“車路”這種方式，也許就沒有了後來儺送與翠翠的愛情悲劇。
“馬路”“車路”在湘西邊城的婚姻風俗中並存的這一事實，凸顯了邊城在城市文明的包圍、浸染下純樸、和諧的民風的消亡與變調。而翠翠父母在熱烈的相愛之後，因生下孩子不能被社會接受而雙雙自殺的悲劇，已經暗示了茶峒婚姻自由的風俗傳統被城市文明扭曲的事實。到翠翠戀愛的時候，茶峒傳統的風俗習慣與人心觀念已經變化很大了：天保一開始都堅持著要走“車路”求親，人們也都認為“在日頭月光下唱三年六個月的歌”，還不如老船夫說一句話好。順順也因為“碾坊”的利益而想要替儺送“包辦婚姻”……風俗的轉變，人心觀念的變遷，“利”對“義”的浸染，這些都化作人與人之間的猜忌和誤會而成為儺送與翠翠戀愛的阻礙，也造成了儺送在選擇走“馬路”時帶來的巨大障礙，最後不得不一走了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