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痛,叫青春,
有一種恨,叫親情,
有一難言之隱,叫愛!
原本,何楚不姓何,她姓關。在沒有見到關嶽均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就姓何,然而自從見到關嶽均之後,她的人生從此不再太平。
在十二歲之前,她的身邊隻有一個叫何閆雪的女人,也就是她的母親。記憶中母親性格溫和,對她很好,總是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何楚。有時母親會對著她發呆,從她的表情裏,她看出母親深藏的憂傷。那股憂傷伴隨了她的整個童年,也成為了她回憶裏無法抹去的片段。
或許和母親的日子過得有些清苦,但她卻很幸福,也很滿足。她沒有因為沒有父親而悲傷,不是不想擁有,而是習慣沒有他的存在。當習慣被打破,平靜也就不複存在。
那一天,她像往常一般去上學,家裏隻有母親一個人。母親這幾日因為身體不舒服的原因,沒有去工作而留在家中休養。本以為生活的軌跡會像平時一般輪轉,沒想到一切都在她離開不久後徹底顛覆了她的人生。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不速之客,而這位不速之客就是關嶽均。
對於關嶽均她沒有多少恨,也沒有多少愛,他一個父親的身份突然闖入了她的生活,在她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告知要帶她離開。
“這個人在開玩笑嗎?”何楚在心裏說道。他們此刻不過剛見麵就說是她的父親,而且還要帶她走,這不是開玩笑又是什麼。“眠眠,我這次來就是要帶你走的,我等著一天很久了!”關嶽均很高興,眼睛直直地看著何楚,嘴巴不停地蠕動。
“我不叫眠眠,我是何楚,而且我不會跟你走的,今生今世我都永遠陪在母親的身邊,我不會拋棄她的!”何楚很堅定地說。
“我知道,這麼多年一直沒來看你,你恨我,我不求你原諒,隻希望你能跟我回去,讓我能夠彌補這些年的過錯。”
“你沒有錯,你有你的選擇,既然你選擇了榮華富貴,為什麼還要來打攪我們的生活?既然都已經拋棄,為什麼還要後悔……我告訴你,有些事不是後悔了就會過去,你對我們的傷害,我一輩子不會忘。”
本以為不會恨他了,果真現實和想象不同。
“給我次機會,這次不一樣了,我不會再拋棄你了。”
“不用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後悔可以解決的,我不會跟你走的。”
何楚說完,直接進了門,將關嶽均隔在門外。
關嶽均在原地呆了很久才離開。她知道女兒的性子,和她母親一樣固執,當初他沒能改變何閆雪的想法,今天同樣也改變不了女兒。
何楚其實不是真得恨父親,她的高興比恨多,因為從現在起,她不再是沒有父親的孩子了。
“何楚,外麵有人找你。”
許楠接完電話後,對她說,“一個難纏的主,你小心!”
不等何楚反應過來,許楠逃也似的回了房。
“誰呀?”
何楚好奇問道,但是許楠卻怎麼不說回答她。
她走到窗前,掀開簾子,一輛黑色的轎車映入眼簾。她以為又是詹孟冬,正打算不理,卻在轉身的一瞬,看到從車裏走下來的主人。
“姐姐,好久不見!”
那個聲音曾經讓她魂牽夢繞,讓她痛不欲生,她呆立在窗前,痛苦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來。
“姐姐,你好,我是關曉夢,以後多多關照。”
這是何楚來到關家和妹妹關曉夢第一次見麵的情景。那時,何楚十四歲,關曉夢十一歲。
“你以為你真的是關家的人嗎,哼,你就是個私生子,狐狸精的女兒,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離開這個家。”
這是關曉夢在父親離開後對她說的話,前後不過相差十分鍾。
關曉夢橫眉冷對,滿臉鄙夷之色。
“私生子?要知道我比你大三歲,你覺得誰才是真正的私生子?”
何楚的心徹底涼了,本以為這個家會是溫暖的,沒有想到是冰窖,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歡迎她。而最討厭她的卻是她的妹妹。
“你就是,要不是你媽媽,我媽媽就不會死……你們母女倆都是狐狸精,你媽媽搶走我媽媽的丈夫,現在你想來搶走我的爸爸嗎?”
關曉夢歇斯底裏地大叫,她的表情猙獰而恐怖。
“她是你的父親,我搶不走的。”
她從來就是一個被拋棄的孤兒,當初父親不要他,現在母親也不要她了,她從來不曾搶走過任何人。
“那你為什麼要回來?難道不是來奪走我的爸爸嗎?”
“不是,因為……我媽媽不要我了,我無處可去……”
是母親趕她走的,她連留下的選擇都沒有。
“哼,活該,你媽媽不要你,我爸爸也不會要你的,你等著吧!”
關曉夢放了一句狠話,然後推了一把何楚,何楚沒有反應過來,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記憶總是痛苦的,幸福總是虛無縹緲,想要抓住它,卻還是被逃脫。
“姐姐,怎麼了?在想什麼?”
關曉夢看到何楚呆住的樣子,不覺好笑。來之前她便料到她的反應,果真沒有讓她失望。
“你來做什麼,這裏不歡迎!”
何楚冷冷地說道。
“你就是這樣迎接你的妹妹的嗎?就讓我站在這裏嗎?真是一如既往的沒有禮貌呢。”
關曉夢臉上沒有一絲慍色,反而笑意盈盈。
何楚沒有說話,隨後離開窗子,打開門走到樓下。關曉夢倚在車前,直勾勾地看著她。
“姐姐,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不在乎自己。”
關曉夢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後下了一句總結。
“不要叫我姐姐,我聽著惡心。”
何楚厭惡地說道,她的大量讓她不舒服。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今天還有正事,上車吧。”
關曉夢起身打開車門,讓何楚上車。
“不上,不去。”
何楚說完轉身要離去。
“站住!”
關曉夢急忙叫住何楚,“如果不是父親,我到死都不想看到你,可是我知道父親需要,所以我願意犧牲。”
“要犧牲自己犧牲,不要拉上我。”
何楚不打算糾纏,隻想離開。
“他快死了!”
關曉夢大聲地說道,她的話成功地止住了何楚離開地腳步。
“他得了腦癌,晚期。”
關曉夢神情很悲傷,看得出來她很自己的父親。
何楚後背一滯,她緊緊地握住手掌,“那又如何,這已不關我的事了。”
“你真狠心!”
“我狠心?當初他呢?他害死了我的母親,他是殺人凶手,他不狠心嗎?還有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以為自己很善良嗎?你們都是一樣的冷血!”
何楚背對著關曉夢,讓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能猜得到她的表情。
“我知道你恨我,沒有關係,我不在乎,因為我也恨你,這麼多年他心裏一直有你,他隻把你當成她的女兒……但是他不能死,絕不能,所以你必須去看他。”
關曉夢狠厲地說道。
“我不稀罕當他的女兒,五年前,當他趕走時,我們就再無瓜葛了。”
何楚說完就上了樓,她不願意再多呆一會,痛苦會將她吞噬。
“你會來的,因為這從來不由你決定。”
關曉夢抬頭看了一眼窗戶,輕輕一笑,打開車門,揚長而去。
夜色酒吧,俊男靚女,紙醉金迷,有錢人的銷金窟,也是失意人的天堂。
“東子,好久不見了!”
何俞明走進夜色第一眼便看到了詹孟東。一米八二的身高,純白的GiorgioArmani白襯衫,再加上冷峻的五官,不得不讓人注意到他。
詹孟東看了一眼何俞明,沒有搭理他,端起酒杯自顧自地喝起來。
“怎麼了?不高興?奧,我知道了,有心事。”
詹孟東繼續不搭理他。
“失戀了吧,嗬嗬,你也有今天啊,真是大開眼界。”
何俞明故意奚落他。
“失戀……嗬嗬……”
詹孟東苦澀地一笑,然後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東子,她不適合你,聽我的看來些,想要什麼女孩,我這都有一堆。”
“你不懂……她很獨特……”
“我是不懂,不過我知道內幕。”
何俞明把嘴巴附到詹孟東的耳邊,詹孟東頓時神情大變。
“你怎麼會知道?”
“咱們是朋友,你的事我怎麼會不清楚?”
詹孟東生氣地扔掉手裏的酒杯,抓起何俞明的領口,“”你調查我?”
“想多了,我沒那種癖好,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警告你,最好管好你的嘴。”
詹孟東放下了抓住何俞明的手。
“切,真不信我,放心我不會說的。”
何俞明打包票。
“還有……不要讓她知道。”
“好,聽你的,不過以後有事盡管找我,我一定幫你。”
何俞明知道詹孟東的脾氣,他打死也不敢說。
“不用,我自己可以。”
詹孟東轉身離開,他有些擔心她,更多的是想念她。他不知道,若她知道了真相,她會不會崩潰。
“可以嗎?我看你怕是早已淪陷了……這事還得我幫你才行!”
何俞明玩味地一笑,倒了一杯酒,慢慢品嚐起來。
“哎,聽說了嗎?咱們學校有一個女生被下藥**了。”
“是嗎?”
“網上都傳開了,而且還有**。”
“什麼?知道是誰嗎?”
“好像是經管院的一個學生,叫孫敏。”
“天哪,真可怕!”
“學校領導都知道了,真是丟人啊……”
“孫敏被……這是怎麼回事?”
何楚聽到這件事時,感覺晴天霹靂,她不相信孫敏會發生這種事。
“這女人還真是白癡,被男人耍的團團轉,不僅丟了夫人還折了兵,真是賠大發了……不過,那男人摔了她也是應該的,這種拜金女,一抓一大把,總是想放設法套男人的錢。不過她真是傻了點,招惹誰不行,非找莫非這小子,現在好了,名利雙失。但莫非做的……”
身旁的孫敏似乎有些幸災樂禍,何楚聽了心裏很不爽。
“住口,不要再說了!”
何楚憋了很久,聽了許楠那麼久的奚落她終於還是沒忍住。
“你怎麼了,幹嘛發這麼大脾氣,至於嗎?”
許楠用莫名其妙地表情看著何楚,不明白她為什麼發火。
“至於,因為我不像你那麼沒有同情心。”
何楚緊緊地盯著許楠,眼神決絕。
“同情心?我是沒有,而且她這種人需要嗎?既然做了何必在乎別人說呢,再說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告訴你,這種拜金女我見的多了,出賣了靈魂還要來討彩嗎?”
被何楚那麼一說,許楠大小姐的脾氣立刻上來了,她也不高興了,她沒有想到在何楚的眼裏自己這麼卑微……沒有同情心嗎?好,那我就沒有同情心!
“你這麼說也太狠心了吧,你根本什麼都不了解她,有什麼資格這麼評斷一個人!她的經曆已經很可憐了,你何必這麼臆斷她!”
何楚傷心極了,她不明白許楠為什麼一直跟孫敏過不去,而且孫敏已經這樣了,她還落井下石,真是蠻橫無理。
“我是不了解,那你呢,有比我了解多少呢?”
許楠歪了歪嘴角,眼神一撇,冷漠著看著何楚。
“我……是我不了解,但那又怎樣,她……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
何楚有些心慌,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確不了解孫敏,可是,她相信她是好人,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