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你騙我，”淼姐姐揪著我的辮子說，“你給我的是誰的電話？”
“是李君生的呀！”我肯定地說。
“哪裏是他的，”淼姐姐說完又覺得不妥，補充說，“再說了，我要他的電話幹嘛。”
我看著淼姐姐的樣子好笑，真以為我不知道她的心意。
“真不是他的電話，”淼姐姐瞪著我，“不信我現在打給你看。”
電話撥通了，嘟嘟響了幾聲，那頭有人接了。
“喂，你好！我是上次給你打電話的人。”淼姐姐拉著我坐下，對著那頭說。
“你好！上次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掛了，後來打你電話也不接。我不是李君生，我是他的同學。”
“不好意思，”淼姐姐心虛地說，“李君生呢？”
“你不知道？”那頭說，“他說給我介紹一個女朋友，結果剛說幾句你就掛了。”
淼姐姐趕緊掛了電話，疑惑地問我:“怎麼回事？”
我如實相告，又更加怨恨李君生。他自己不要世君姐姐就算了，還打算給世君姐姐介紹男朋友。幸好我沒給世君姐姐，不然她知道了不知道得多傷心。
電話又響了，淼姐姐瞪了我一眼，沒接。
過完年，本來該去外公家拜年。今年雪特別大，大雪封山，灰千山脈的路越發難走。路剛修到林場，往上的路雪沒過膝蓋，外公就讓我們過幾天再去。這條上天路，何時才能修好？
大哥在我小學畢業就已經大學畢業，但他應該在忙著找工作，並沒有回來，我也不知道他的事兒。現在他回來過年了，也沒和我交談。
“家裏無聊，我們去灰千看雪，你們到鎮上等我，”大哥說，“我去接王子薇。”
“我就不去了，我還要看書。”萬青青搖搖頭。
“小妹，去吧，家裏待著多悶。”二哥萬世諾眉毛一挑，說。
“去，去，去，還想著玩，我供你讀書就是為了玩？”二伯罕見地發了脾氣。
萬世諾耷拉著頭，說:“今年作業就有寫雪景的作文。”
“二叔，就讓他去吧，有我在，他不敢胡鬧。”大哥替他求情。
“你今年也不是再考不上，就別讀了，”二伯擺擺手，又對萬青青說，“你也去玩玩吧，總悶著讀書也不好。”
我們隻走到五橡樹埡口，這裏再往上雪越來越厚，去不了。
“青青，你和劉悅熟，叫她也出來呀！”淼姐姐說。
萬青青搖搖頭。
“怎麼了？和她鬧矛盾了？”淼姐姐問。
“我知道，青青姐肯定是和劉悅鬧矛盾了，就是山水美人……”我踴躍發言。
“不是，別說了，”萬青青打斷了，“我們一家人在就行了。”
王子薇臉上一紅，像極了四月的桃花。大哥牽著她的手說:“薇薇，等我工作穩定了就娶你過門 。”
王子薇臉更紅了，小聲“嗯”了一聲。她等了大哥四年，這四年裏，她不知道賣了多少豆腐。
“我們去哪裏？”不等他們回答，我又說，“我們去林場吧。”
從五橡樹埡口往上就是灰千林場了。我之所以提議去林場，是想去見識一下林場的霧凇。大路剛修到林場，再往上就去不了了。林場將是灰千山脈能夠見識到的雪最大的地方。至於更好看的雪景，隻有我外公他們和楊家人能見識了，這是屬於他們的厚禮，但也是他們的無奈。他們自然能見識到黔水縣別的人見識不到的雪景，但他們也承受了大雪帶來的災難。
“前麵有兩個人。”我眼尖，看見了前麵兩個點，在白雪皚皚的世界裏，他們是那樣顯眼。
“楊楓？劉悅？”近了一些，我認出來了，喊了出來。
“是你們？”楊楓戴著鴨舌帽，挺不自在地說，“好冷，你們來看雪？我們走了。”
劉悅什麼也沒說，竟然也沒有和萬青青打招呼。她還是紮著雙馬尾，很俏皮，也很漂亮。
“他們怎麼在一起了？楊楓不是那個牧羊的毛頭小子？他怎麼會和劉悅一起？”萬世諾看著萬青青說，“當初這小子不是追求過你？”
“沒有的事兒，”萬青青轉身看了看，剛好對上楊楓的眼，“走吧，我們去林場。”
“你和劉悅真鬧矛盾了？”我不依不撓地問。
“你和萬世川不是也鬧矛盾了？”他們都察覺出了我和萬世川有隔閡。
“沒有，”我招呼萬世川，“走，我們去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