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交易所的這些人處理完這批蘋果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徐明揚接到汪所長的短信,讓他去遛狗:“小徐,幹活辛苦了。我現在去外地出差幾天,我家這狗一天必須要遛兩次,它除了我就隻認你,其他人都不認。麻煩了!”
“他隻是把我當成遛狗員”,他憤恨地想道,“不,他隻是把我當成一條狗。明知我幹了一天的活,還讓我去遛他的狗,我其實還不如那條狗!”
雖然天氣很熱,徐明揚知道所長夫人在家,他在敲門前披上了白襯衫。當所長夫人開門時,他驚詫不已,她穿著一件深v的一步裙,盡顯她傲人的身材。
這身衣裙,是白月娟知道他要來,特意換上的。她平時在家,總愛穿休閑裝,怎麼舒適怎麼穿。自從認識徐明揚以來,漸漸對漂亮衣服產生了興趣。今年夏天,她一連地買了十幾套衣服,一件比一件材料少,一件比一件誘惑。每次他來到她家遛狗,都是所長有事不在的時候,所以新衣服都是穿給徐明揚看的。她把那些衣服藏起來,在自己老公麵前,她依然穿得很休閑。
她召喚徐明揚進屋。他看到她的衣服是露後背的,顯出白皙的皮膚,裙子下身包住臀部,搭上高跟鞋,走起每步都很性感。他身上汗漬斑斑,即使披著襯衣,健壯的肌肉依稀可見,看得她口幹舌燥。於是她倒了茶,還拿來很多零食。他在外勞動了一天,確實又渴又餓,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你知道汪所長為什麼要把我調到科室嗎?”徐明揚邊吃邊問道。
“領導們商量說你聽力不好,更適合做研究呀。”
“可是林家這麼大的背景,所長他們不知道嗎?”
“林家有什麼背景?”她笑眯眯地看著他,“你先等會兒,我幫你擦擦汗……”
所長夫人拿來毛巾,想給他擦汗,徐明揚覺得不妥,本想推辭,但因為他聽力弱,她就借機跟他靠近,湊在他耳邊說話。夏日炎炎,他此時身體已很疲憊,而她剛洗過澡,身上和頭發上散出的香氣,讓他不覺感到沉醉。她褪去他的襯衫,見他並沒抵抗,就用毛巾擦拭他的脖子、肩膀、手臂。
此時的安靜,徐明揚覺得很尷尬,就問道:“這件事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你知道林海峰,就是林可沁的父親,是做什麼的嗎?他似乎神通廣大,官場的人都敬他三分。”
“他是個司機啊。”
“我知道他有時兼職做領導的司機。那他的商會是做什麼的?我就隨便問問,或許你了解。”
“你說他是‘商會會長’?那個隻是圈裏人給他起的綽號。並沒有什麼‘商會’,他也不是什麼會長。”她笑嘻嘻的,她的紅唇咬著他的耳朵,她的發梢輕撫他的肩膀,她一隻手拿毛巾擦拭著他,另一隻手趁機撫摸他結實的胸肌,她白嫩的手指滑過他的皮膚,瞬間令他身心愉悅。
“他就是一個司機,司機而已。”她繼續說道。
徐明揚推開她的手,從椅子上站起來,如夢初醒。
他向她描述了那天林父帶他去的飯局,所長夫人就對他詳細地講述了林父的生平,推測了林父為何能請那麼多領導一起到場的原因。
“老林是重山市土生土長的,他有多大的本事,咱還不清楚嗎?”
徐明揚這次終於聽得一清二楚。
怪不得,從那天飯局之後,他再也沒有看到過林父和任何官員來往。怪不得,林父不幫他在國內找機會,反而幫他找紐約的工作。怪不得,他在工作單位並沒有得到林父的“庇護”,依然被降了職!
這一切,解釋了很多很多……他雙手捂著臉。
“騙子,騙子,都是騙子!”他心裏喊道。
“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林家的妹妹是因為她年輕漂亮。”所長夫人看他把手放下時,臉色發白,嘴角抽搐,就開導他說:“國內的水很深,套路很多,你不一定都弄得清……”
“我要找他們對質!要他們給我一個說法!”
回家的路上,徐明揚沉浸在不可置信的狀態中。這顆曾今多麼單純的心,一顆寧願怪責自己、不願質疑別人的心,一顆寧願相信人之善良、不願相信人之醜惡的心,開始懷疑起一切。如果所長夫人說的是真實的,那麼其它的一切都成了幻影,包括林可沁對他的追求,恐怕也是林父唆使,抱有目的的吧。撲克桌上的箴言果然沒錯,在一桌人中,你要是看不出哪個是傻瓜,那麼你就是那個傻瓜。原來,一直以來,他自己就是那個最大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