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龑此刻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華皇後過世以後,劉龑好長一段時間都緩不過勁來。他與華皇後夫妻多年,感情自非尋常,雖然華皇後在卷入權力紛爭以後兩人的關係逐漸疏遠,可是等人真的去世了以後,劉龑卻常常回想起故人的好處來。盡管米貴妃掌管後宮以後處事公平,把整個後宮管理得妥妥帖帖,可是劉龑還是提不起什麼興趣在後宮廝混,唯一還能夠得到劉龑寵幸的就隻有盧貴人一個。
時間進入了公曆八一四年以後,劉龑終於迎來了一個好消息,盧貴人懷孕了。
這個消息多少打消了一些劉龑對皇後的思念之情,可惜好景不長,還沒等劉龑高興幾天,就傳來了一個消息說,山南道行軍總管王漢新把梓州太守單可承給殺了!
這個消息對於朝堂而言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雖然單可承本人對於絹之國的政局而言幾乎可以說絲毫沒有影響,可是再怎麼說也是皇上欽點的地方大員,王漢新身為山南道行軍總管論官位的確比單可承高了不是一點,可是卻沒有臨機專斷之權,他不向朝廷奏報就擅自殺死朝廷命官,這一舉動簡直太胡來了!
“這個王漢新,怎麼老是要給朕惹是生非啊!”劉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把手中的密瓷酒杯給砸了個粉碎。
劉龑的確非常喜愛這個年輕的武將,在他身上總有一股令人振奮不已的氣質,再加上他武運過人,堪稱絹之國第一人,這些年來就數他立下的功勞最為搶眼,而且他又是個不計官位得失,一心為國效力的人,劉龑是不可能不對他另眼相看的。可是這個人身上永遠有個惹麻煩的毛病,隻要稍稍看管不嚴便會惹出事來,每次劉龑為了袒護這個愛將總是要麵對朝臣們的反對聲浪,因此劉龑可以說是給王漢新擦屁股都擦怕了,偏偏這位還就是不爭氣,才外放沒多久就又惹出這麼一件天大的麻煩來。
殺死像單可承這樣級別的官員對於劉龑來說還真不算什麼,而且劉龑就算沒有看到詳細的報告也知道王漢新殺他一定有充足的理由,可是問題在於這樣一件事是無論如何也隱瞞不住的,那些一直試圖中傷王漢新的人一定會抓住這次的機會狠狠地彈劾王漢新。而王漢新又確確實實沒有殺死單可承的權限,這一次劉龑想要袒護他恐怕也難。單單就想到這一點劉龑的腦袋就發脹。
劉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的親信,太常少卿伍思成。如果說劉龑就像是專門給王漢新擦屁股的,那麼伍思成無疑就是專門給劉龑擦屁股的了。這些年他為劉龑的黃圖大業也算是竭盡全力,鞠躬盡瘁了。可惜的是這一回伍思成正好臥病在家,沒能及時趕進宮來,結果被彈劾王漢新的奏章搶先了一步。
彈劾王漢新的奏章由中書省仆射邱逸儒為首,太子太傅鄒楓,皮隆憲,武思文等三十幾名文官聯名上奏。在奏章裏邱逸儒曆數了王漢新到任後獨斷專行,擅自改變山南道軍事布局,不計民力發動民眾大興土木修建道路,強征糧秣供應偏遠的茂州城,搞得民不聊生,而他竟然不思悔改變本加厲,擅自殺了梓州太守單可承,其行為與叛逆無異,因此奏請皇上立即將其撤職查辦,押送回京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