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點,可能性並不大,尤其是絹之國在黃河以南淮河以北的地區裏挖掘了數量眾多的運河,這些運河在平時可以為洛陽地區運送大量江南的物資,在戰時則可以非常方便的調集兵力,而突契的騎兵在這種水網密布的地區就完全發揮不出威力來了,兩者此消彼長,突契軍一旦進入這片地區必定會如同深陷泥潭一樣無法自拔。
因此薛伯仁認為突契軍的主攻方向不會在幽州地區,而是在別處。他的推論一經提出立即招來以安靖邊為首兵部官員的強烈反對,因為薛伯仁的說法雖然對幽州地區不會成為主攻目標的理由十分充分,卻難以判斷出突契的真正主攻方向,也沒有給出突契不打幽州而進攻其他方向的理由。
劉龑越聽越覺得頭痛,因為他很明白薛伯仁的說法是有道理的,可是安靖邊的說法同樣有理。如果說幽州作為最沒有進攻價值的一個軟肋尚且不足以成為突契進攻的目標的話,那麼具有重要戰略價值的太原經略府和豐州麟州方向的防禦力量顯然更為穩固,突契進攻的難度更大,而絹之國的援軍馳援的速度卻要快得多,突契進攻這裏的可能性也是非常的低的。至於遼東地區,雖然阿比契力爾曾經偷襲過那裏一次並且險些得手,但是那是利用了絹之國本身的失誤避實擊虛才達成的,如果讓蘇成棟好整以暇的去迎戰長途奔襲的突契軍的話,突契一定討不到便宜。
判斷不出敵軍的主攻方向的話,朝廷的戰略物資究竟該如何調配,後備兵力該集結在哪裏呢?劉龑心裏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能夠在這一次徹底挫敗阿比契力爾的企圖的話,突契的戰鬥力就會在幾年內無法恢複,這將成為絹之國從戰略防守轉為戰略進攻的絕好時機。正是因為這樣的心思在心頭縈繞,才使得劉龑的壓力變大,遲遲沒能做出決斷。最後絹之國為了迎擊所準備的戰略物資還是集中在了洛陽,並沒有發往任何一個具體的防區。
可是突契人的進攻並不會因為他的煩惱而延遲,秋天終究還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