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龑搖頭道:“都相去甚遠。晏明是個謙謙君子,名聲雖好卻缺乏服眾的威信,鬱憲儀表出眾,出口成章,但是無論實績,能力還是野心來說都不可與韓可民相提並論。”
華皇後道:“這就是了。這三人中安靖邊心裏有盤算,可惜是個急性子藏不住事;晏明是個和事老,辦事太過謹慎;鬱憲是個繡花枕頭,看著漂亮卻不中用。這兩黨之間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如今為了共同的利益才不得不聯手,難道會是鐵板一塊不成?況且這三位領軍人物都不是威脅,陛下又有什麼可以憂慮的?如果陛下擔心他們兩黨的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影響力過大,那麼臣妾倒有一急一緩兩條計策可以加以削弱。”
“哦?皇後有什麼辦法,快快說來。”
華皇後給劉龑斟滿了一杯酒遞到他口邊,笑道:“陛下您看捷兒今年也有七歲了,也是時候替他找個老師加以教導了,晏明大人滿腹經綸,德高望重,況且已經上了年紀,讓他在仆射位置上操勞國事恐怕也越發有心無力了,不如讓他擔任太子太傅,教導捷兒為君之道為好。”
華皇後這話說到了劉龑的心裏去了,把晏明架到太子太傅這個有名無實的虛銜上去,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解除他仆射的權力,那樣文臣一派最有威望的一人就被架空,剩下一個辦事火爆的安靖邊,他和鬱憲兩人性格完全不同,就算有晏明從中和解,可是已經沒有實權的晏明能不能再政事上繼續對兩派人物施加影響就是個未知數了。這一招就可以大大削弱兩派聯合的實際力量。劉龑喜道:“這件事容易,朕擇日就可以宣布此事。那請問皇後緩的一條計策又是什麼呢?”
“臣妾聽聞那衛州刺史邱逸儒上任以後,將衛州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定,生活富足,他所舉薦的幾名官吏也清廉正直,可見此人不但有治理之能,更有識人的慧眼,如果陛下任命此人為吏部侍郎的話,勢必能啟用一大批賢良中正之臣,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後的這幾句話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讓邱逸儒當吏部侍郎,那就是為了把朝野上下重新洗牌,改變兩黨的人在朝廷中的比例。這一招雖然緩,卻是真正狠辣的一招,它從根子上掘斷了兩黨的人脈根源,同時也可以激化新興文官的勢力與他們的爭鬥,劉龑就能夠得漁人之利了。
可是反過來想華皇後這一招又對她自己十分有利,邱逸儒能得到這個職務是出自於皇後的諫言,那麼他將來勢必更傾向於皇後一黨,這樣一來將來把持朝政的就是皇後這一派的勢力了。皇後這麼做恐怕還有更深遠的意思,那就是皇後一黨的勢力越鞏固,那麼太子劉捷的地位也就越穩固,可以說華皇後這一招既是為了劉龑的將來,也是為了自己和兒子的將來留下餘地。
劉龑一邊笑著稱讚皇後的妙計,一邊在心裏盤算著該如何避免軍權落入後黨的手中,不然的話未來的朝野之中將沒有可以遏製後黨勢力的人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