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這一突發狀況,劉龑召集了重臣們一起商討對策。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會議新任的輔國將軍王漢新也得以出席,這標誌著王漢新得以進入了絹之國軍事決策的最高層,當然這個時候在列席者之中他的官階還是最低的。
與會者以兵部尚書安靖邊為主導,提出了應對的策略。安靖邊認為這三股勢力之中首先應該予以徹底剿滅的非偽大蜀政權莫屬。雖然所謂的大蜀政權其實隻是蜀地邊陲的三個人口稀少的小縣,但是絹之國自立國以來還沒有出現過這種境內有人自立稱帝的情況。其危害固然不大,可為了防止有人效仿必須以最快速度予以消滅。潁州的邪教由來已久,其根深蒂固的程度可能比朝廷想象中更加龐大,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因此想要將其消除實非一日之功,既然不是一日之功,那麼自然可以暫時押後些。而衛州的民變主要原因在於饑民鬧事,隻要朝廷派出官員安撫,加上發放糧食,應該很快就能平息下去,那些亂民一旦被分化之後,有冥頑不靈者再由朝廷出兵消滅即可。
安靖邊的提議一經提出便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同。與會的多半都是文官,領兵打仗的事情他們一來是不會,二來是根本不會輪到自己,那麼具有軍事指揮經驗的兵部尚書這麼說了,別人自然不會反駁,即使想要反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可是劉龑注意到有三個人對安靖邊的提議不置可否,而這三個人正是他最想聽取意見的三個,那就是殿中少監伍思成,兵部侍郎薛伯仁和新任輔國將軍的王漢新。
“薛侍郎,不知你對安尚書的計劃有何看法?”劉龑首先問的當然是官階最高的薛伯仁了。
薛伯仁站起身來行了一禮,又朝安靖邊欠了欠身,道:“陛下,微臣以為安尚書此議善則善矣,卻還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那偽蜀政權地處偏遠,道路崎嶇,進軍不便,易守難攻。出兵多則負擔太重,且無法及時展開兵力,無法形成優勢,出兵少則又無法快速平叛。依微臣之意,不如重金收買周邊的各族頭領,讓他們聯合進兵剿滅為上。”
“薛大人此言差矣,”安靖邊立刻提出反駁:“那蜀地周邊的蠻族,狡詐貪婪,非重利不足以動其心,而且一旦他們剿滅偽蜀成功卻盤踞在當地不肯離去的話,又該如何對付?”
薛伯仁還沒有開口,處於末席的王漢新突然冷笑了一聲,這一聲特別響亮,以至於屋內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安靖邊臉上一紅,怒道:“王大人何故發笑?難道有什麼高見嗎?”
王漢新隻是站起身來唱了一個諾,道:“不敢,小將隻是覺得兩位大人的立論根本都錯了,卻在爭論誰更錯誤,所以發笑。”
王漢新此言一出,舉座皆驚。他無法無天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可若說是對安靖邊不敬還有情可原,這薛伯仁乃是將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老上司,王漢新居然也毫不給他麵子。
薛伯仁臉上也有些僵硬,道:“那你來說說我們錯在哪裏好了。”
王漢新笑著朝薛伯仁行了一禮,道:“薛侍郎勿惱,非是兩位大人的對策有誤,而是此議從一開始的重點就搞錯了。三處變亂,究竟何處最重,何處最輕?該如何取舍,權衡利弊,且聽小將一言,眾位大人便知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