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龑聽完點點頭:“也有幾分道理,看來你對高麗的仇恨真是刻骨銘心啊。”
王漢新搖頭道:“陛下,臣對高麗確有深仇,不過這件事情無關個人感情,而是從我朝利益的立場出發的。第二件事就是與突契的戰事,雖然臣與突契交戰很少,但是這幾年來也曾仔細琢磨過其中的一些問題。臣以為與突契之戰隻在攻防兩字上。所謂的防,就是阻止突契騎兵的快速突進。就這一點上我朝以往所做的還不夠完善。陛下請看,突契連年舉兵南下,卻鮮有從麟州豐州一線進攻的例子,那是因為此地事關長安安危,曆代皇上都非常重視這裏的防禦。密布的堡壘和城牆形成了嚴密的戰略防禦地帶,突契騎兵要攻克這些連綿的堡壘就會付出重大的傷亡,而要對這些堡壘進行迂回作戰的話,不但補給線無法保證,他們的行動力也會在這中迂回中被大大拖慢,騎兵的機動性蕩然無存。可是這種防禦有一個明顯的缺點,那就是建設成本大,時間長,消耗人力多,要在整個北方戰線上運用顯然不合適。臣想到的是防禦突契的本質就是剝奪對方的機動能力,那麼一道簡單的土牆就能很好的阻止馬匹通過,利用這種相對簡便的土牆來遲滯突契騎兵的機動,逐漸組成防禦網,迫使突契的兵力被分割和遲滯,即使不用駐軍也能起到相當的作用。針對突契的作戰不能隻守不攻,所謂的攻,不是說要在野戰中與突契騎兵決一死戰,事實證明突契騎兵的強度確實令人側目,與他們在野外作戰是非常不利的。而是同樣使用騎兵對突契境內進行攻擊。可是突契與我朝不同,它地廣人稀,物資匱乏,每次進兵的結果都是勞師費錢,卻沒有多少戰果,與敵軍決戰又不是全勝之計,因此臣以為我朝進攻突契的作戰應該以掠奪對方的牛羊馬匹為首要目的。牛羊就是突契人的糧食,馬匹就是他們的武器,不論是掠奪還是屠殺,隻要這三樣東西被消耗光了,突契人將無法繼續作戰,更沒有可以吃的食物。突契可汗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公平分配贓物的強盜頭子,如果這個強盜頭子連手下的強盜都養不起的話,那麼這夥強盜就隻有散夥一條路可走。到時候我朝再對其進行分化打擊,就能令整個突契完全陷於分裂的局麵,還怕打不敗它們嗎?”
這番話說得劉龑連連點頭,笑道:“你這不就是對高麗的絕戶計的翻版嘛,不過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
“招不在新舊,管用就行,拳不在輕重,打中要害最要緊。”王漢新笑著答道,然後又沉下臉道:“陛下,前麵兩件事說得都是我朝目前麵臨的戰事,接下來的一件卻是個尚未發生的隱患,臣說了出來,若是不幸成為現實,陛下當可預先有個準備。”
“哦?是什麼?”劉龑聽了眼前一亮,問道。
“內亂,陛下。臣預計我朝不久後將會有一場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