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漸的籠罩了平壤城,仿佛老天也刻意渲染著此時高麗國都的蕭瑟氣氛似的。如今的平壤城正被一陣抹不掉的愁雲慘霧所籠罩,就在前一天的夜裏,宰相阿乙支發動了兵變,攻陷了王宮,俘獲了正在美女懷中沉睡的國王崔文德。其實不光是崔文德,滿朝文武以及王宮裏的王子公主以及嬪妃們當天夜裏都經曆了驚心動魄的一刻——突如其來的軍隊闖進門來,不由分說的將主人綁走,稍有不從就會被拳打腳踢,甚至拔刀相向。整個平壤城就像變成了地獄一樣,到處都響起淒厲的哭喊聲和瀕死的慘叫聲,就連百姓們都被從睡夢中驚醒,彼此抱成一團,顫抖著迎來了黎明。
等到了天亮以後,百姓們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嚇到。原本以為是絹之國的軍隊已經攻進了城內,結果城牆城門都完好無損,卻隻見到成群結隊的官員被士兵們押解出城。這一幕景象讓大家議論紛紛,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阿乙支騎在馬上,看著自己所掌握的一萬五千名平壤衛戍部隊——雖然這些士兵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可是卻裝備了整個高麗最精良武器,用來震懾百姓和發動政變是綽綽有餘的。如今放眼整個高麗國,他的這一萬五千人無疑是最強大的武力。就算福王崔健江在開城招兵買馬那麼多年也隻有不足萬人,而且還缺乏糧餉武器。憑借自己的指揮才能和這支軍隊,撚平福王的武裝力量並非難事,到時候高麗國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真是沒想到上天居然給了自己這麼一份厚禮,阿乙支得到蘇成棟的回複後立即著手準備,終於一擊得手,將高麗宮廷和中央官員全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龐大的隊伍連綿了好幾裏長,一行人緩緩走出平壤城,迎向正朝這裏挺進的絹之國大軍。
剛過晌午的時候,前鋒就傳來已經遇到絹之國大軍前鋒的消息。阿乙支聽了,帶著普度那匆匆趕往隊伍最前端。沿途的官員們紛紛向他投來鄙夷和憤怒的目光,不過阿乙支此時的心早已經飛到天上,滿腦子隻有如何接受剩下的半壁江山的事兒了。
絹之國軍隊派來迎接自己的正是高定邊和王漢新,阿乙支對於這兩人都有印象,在他還是高麗元帥的時候,這兩員小將曾經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阿乙支見了兩人,滿臉堆笑道:“兩位小將軍久違了。昔日戰場一別,不覺已是數年。今日得見兩位安好,甚是欣慰。”
高王二人的臉色都是一樣的冰冷。高定邊催馬上前一步,道:“我二人奉蘇副都護之命,來此迎接宰相大人,並護送大人一同前往完成受降儀式。請大人隨我們來。”
“有勞二位了。”阿乙支拱拱手道。
高王二人各自撥轉馬頭,在前麵引路,所帶來的軍隊則分列成兩排,讓阿乙支和他的部從們從中間通過。
走不多時,便見到前方旌旗招展,阿乙支知道是蘇成棟的本隊到了。不等高王兩人停下,阿乙支先自跳下馬來,恭恭敬敬站在了路邊。
王漢新看了嗤笑了一聲,道:“大人好生機靈,難怪當年我二人聯手都抓你不住。”
“小將軍您取笑了。”
王漢新笑道:“還有件事情要勞煩大人。一會兒將戰俘押送至都護大人馬前,俘虜自站作一隊,您的士兵必須放下武器,另站成一隊才好。俗話說受降如臨敵,大人您是真心歸降我軍不假,可難保軍中有不忿之徒,若是出了些許差錯,我等臉麵上就不好看了。”
阿乙支猶豫了一瞬間,便笑道:“這個自然。隻是將來在下還需這些士卒穩定高麗境內,平壤城已是貴軍所有,府庫中的兵器自然不好帶走,待受降結束,這些兵器還望請賜還。”
王漢新笑道:“大人也太小心眼了。若受降完成,高麗便是我朝屬國,豈有奪去您部屬兵器之理?便是留下這些,平壤城中的武庫大人自取便是,這些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