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得到李天昊的召見,安卡迪裏心裏咯噔了一下。
自從上次和李天昊鬧僵之後,安卡迪裏便沒有再見過李天昊。李天昊的不遜言辭他當然一字不漏的寫在了給大祭司孔巴吉爾的信上了,不過安卡迪裏倒也沒有添油加醋,一方麵是他個人的潔癖讓他不願意這麼做,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實在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比李天昊所說的更加對神不敬的言辭了。
之後在艾普斯密頓城攻防戰之中他接受了緹婭的提案,派出護教軍參與守城戰鬥。這一場慘烈異常的戰鬥中艾普斯密頓城內的護教軍幾乎全軍覆沒,安卡迪裏本人也中了一箭。
在養傷的期間他越想越覺得害怕,倒不是因為李天昊晚回來一步自己就性命難保,而是孔巴吉爾大祭司交到自己手裏的兩萬護教軍不到半年時間就損失了將近七千人,超過三分之一的兵力永遠無法再回到帕爾契,而且裏麵包含了大量的貴族家的子弟和當家,光是這一點自己就難以向孔巴吉爾以及眾多家族交代。當然,他可以把責任推倒李天昊的身上,不過不管怎樣自己在孔巴吉爾大人心裏的評價勢必大大降低。而且更要命的是布教的任務根本還沒上軌道,戰後李天昊更是強行下令把護教軍中大部分人調去修神廟了,目前護教軍中除了貴族子弟得以幸免以外全都淪為了苦力。這些事情要是被孔巴吉爾知道了,自己難辭其咎。
現在自己剛剛養好了傷就被李天昊召見,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倒黴事情等著自己。安卡迪裏並非愚蠢之人,隻是他過去所接觸的人全是神的信徒,碰上李天昊這樣完全對神沒有半分敬意的人,他實在猜不到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麼。
懷揣著十二分不安和一腔屈辱的安卡迪裏踏進了李天昊的會客室。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裏並不是隻有李天昊一人,屋子裏還坐著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安卡迪裏對他有印象,那是在經過第爾斯山區時曾有一麵之緣的魏鬆。安卡迪裏對這個人的印象不錯,這是個溫文有禮的有能男子,他舉手投足間就解決了當時護教軍惹出來的亂子。當下安卡迪裏便朝魏鬆微微點頭致意。
李天昊見了安卡迪裏,微笑著說道:“安卡迪裏大人,請坐。”
李天昊的態度令安卡迪裏更加戒備起來,道:“多謝領主大人。不知領主大人喚在下前來有何見教?”
李天昊繼續笑著說道:“今天請大人您前來,確實有要事相商。之前聽說大人您有傷在身,不便打擾大人靜養,如今聽聞大人傷愈,這事情也確實需要盡快落實,所以才冒昧請大人來此商議了。”
“不敢當,領主大人有事盡管吩咐就是,在下唯有從命而已,哪敢有什麼異議呢。”
“大人您言重了。在下對於在新領地內布教一事並無異議,隻是反對以護教軍的形式去強行傳播教義罷了。這種手段隻會適得其反,到頭來事與願違,反而更加耽誤事情。”
安卡迪裏冷哼了一聲:“這些事務應該由在下和孔巴吉爾大人來協調,勞煩領主大人如此費心,還替在下將護教軍派去修建神廟,我等實在承受不起。”
眼看著李天昊有意修好,安卡迪裏明白其後必定另有緣故,但他心中根本不信李天昊會有什麼友善的舉動。
一旁的魏鬆站起身來,開言道:“安卡迪裏大人且聽在下一言。聽聞前日艾普斯密頓城一戰之中,大人雖稱不上勇敢,卻也鎮定自若。在下以為大人之所以能做到這一步,正是由於對阿蒙神的堅定信仰克服了恐懼。這一點在下深感欽佩。”
“魏鬆大人過譽了。在下能力有限,不能將阿蒙神的光芒傳播開來,隻能約束自身而已。”安卡迪裏對於魏鬆的語氣顯得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