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點了點頭,她明白丈夫話裏的意思。如果在楚王府生了這個孩子,那他自然是楚王之後。若是個女孩兒也就罷了,若是男孩兒的話,就算是太後倒台,楚王去世,這孩子還是要襲楚王的爵位的。如此一來,他便成了一枚棋子,一枚可以被宮廷鬥爭利用的棋子,在今後的生活中便沒了自己,隻是任人擺布的孩子罷了。而皇上劉龑或許因為和楚王的兄弟之情不會動他,可一旦他真的成了皇位的威脅時,那劉龑還會不會顧及親情,能不能顧及親情就很難說了。劉龑之所以將太後的事情壓下來沒有大白天下,其中也有為這孩子著想的意思。如今除了極少數人之外沒有人知道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楚王的骨血,那麼這個孩子出生在伍思成家裏,自然是伍家的人,皇上顧及親情,將來自然不會虧待這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又不可能成為威脅皇位的人,這樣便可兩全其美了。想到這裏,青兒道:“相公的意思青兒明白,隻是這麼做委屈相公了。”
伍思成輕輕將青兒放倒在床上,然後與她並排躺下,道:“你不必幸存愧疚,我不是那迂腐之人,何況我看上的是你的聰慧伶俐,行事得體,美色不過一時之資,要相處一世何必在意那些旁枝末節的事情呢?”
青兒側過身來看著自己的丈夫,笑道:“你真是這麼想的麼?那我就愧領啦。”
伍思成也笑道:“那當然了,說實在的,我覺得你比太後還聰明些呢。”
青兒搖搖頭道:“這卻是相公你看錯了,太後實在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隻是她被皇位權力蒙蔽了雙眼,又過於自負,這才下出許多昏招來。若她能以平常心處之,以她的聰慧,青兒哪裏能望其項背呢。”
伍思成用手指在她鼻尖點了一下:“那你以後就好好的保持住你這份平常心吧,這樣你就永遠是個聰明女子了。”
青兒將頭埋進了丈夫的懷裏,伍思成也緊緊摟著她。過了一會兒,青兒忽的抬起頭來道:“話說這一科的進士之中,可有什麼可造之才嗎?”
被青兒這麼忽然發問,伍思成呆了一呆,隨即破顏笑出聲來:“你還真是個愛操心的女子呢。話說這一科的狀元鄒楓,榜眼邱逸儒,雖然文采出眾,思維敏捷,都是謙謙君子,卻不像治國之才,而且他們兩個都年過四十,隻怕會過於保守;倒是探花孫可望是個有望成大器的人物。除此之外,進士武思文,皮隆憲似乎也不錯。”
如果有人在他們倆的婚房外偷聽的話,恐怕會大失所望吧,因為這兩位新婚燕爾沒有半點香豔之事,反而把國家大事當做了談資,一直聊到了天色發白才睡。
伍思成的預言雖然沒有完全變成日後的現實,不過這一年的進士之中的確湧現出來相當數量的棟梁之才,其數量之多遠遠壓過了它之前和之後的科舉選拔出來的人才。雖然他們日後分屬於不同的派係,不過習慣上人們還是把這一次科舉考試稱之為文官潮湧年。
當然當時的伍思成不會知道這些事情,在他婚後不久便投入到了更加繁重的事務之中去了,因為突契再次入侵了絹之國的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