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龑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依目前和高麗的戰局來看,以常都護手頭上的兵力要恢複被占領的領土應該問題不大,就算略有不足,遼東各地的補充兵員也能滿足需要了。可是如果我們要打到平壤的話,高麗國勢必傾全國之力來加以抵抗,那麼不論物質的籌備還是人員的數量都有所不足了。也許有人會認為沒有必要和高麗繼續打下去,隻要我們打到鴨綠江邊,高麗在此次戰爭中所得到的利益就已經全部喪失殆盡,那麼再打下去就全然沒有必要了,因此高麗國王勢必會上表請罪,請求雙方和談,我們也正好就著這個台階停止戰爭。可是兒臣不這麼認為,因為我們周圍的鄰國又出了一個禍患突契。
試想一下,一個獵人在山中張弓搭箭要射一頭朝他撲來的狼,可是這個時候獵人又發現了一頭猛虎正朝自己靠近,這個時候獵人無論是放棄狼去射虎,還是放棄虎去射狼都難免受到重大傷害,最有效的方法莫過於先射死那頭狼,然後再逃跑過程中重新張弓搭箭去射死老虎。
如今高麗就是那頭狼,而我們的弓已經張開,如果不抓緊時機把它射死的話,一旦老虎撲過來,受了點傷的狼一定會趁機攻來,到時候我們同樣會陷入兩麵作戰的不利境地之中。”
劉裕通聽了緩緩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你想用通商來穩住突契,集中力量先解決高麗的問題咯?”
“父皇明鑒,正是如此。全力攻下平壤,扶植一個新的高麗王。不過要完成這個目標,以目前常都護的兵力是不夠的。兒臣以為應該將黃河以北的部隊抽調出一部分增援常都護,同時在黃河以南組織兵力,由青州水師搭載出渤海前往遼東,如果有必要,可以由水路登陸高麗海岸,配合常都護夾擊平壤。”
“有點意思。可是從關內抽調兵力,那怎樣應對突契的威脅呢?”劉裕通聽到這裏,終於睜開了眼睛。
劉龑答道:“既然我們要穩住突契,那暫時抽調一些兵力也無妨啊。接下來兒臣來敘述一下針對突契的方針。既然突契兩國都會成為我國的心腹大患,那麼同時扶植兩國就如同誰也沒有扶植了。兩國之間必定會鬥個你死我活,隻要安巴爾圖裏和阿比契力爾的力量對比不發生根本性的轉變的話,阿比契力爾就無法戰勝安巴爾圖裏,反之以安巴爾圖裏的能力而言,想要滅掉阿比契力爾也是非常困難的。我們所需要的就是他們彼此爭鬥這麼幾年時間,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消滅高麗並且恢複國力來應對突契的侵擾了。”
劉裕通露出了滿意的神情,緩緩道:“想法有可取之處。可以交付兵部詳議之後再做定奪。朕累了,今天的會就到這裏,你們暫且退下吧。”
“臣等遵旨。”眾臣們行禮之後紛紛退了出去。
“龑兒,你等一等。”劉裕通出言叫住了正要退下去的劉龑。
“是,父皇。”劉龑停下了腳步。
劉裕通點手叫來了當值的太監,那太監匆匆忙忙送上來一碗燕窩羹。劉裕通令其餘人等全部退下,又喝了兩口燕窩羹以後,開口對走到近前的劉龑道:“朕聽說你最近發展了不少勢力啊。”
劉龑聽了大吃一驚,忙跪倒在地道:“兒臣不敢。兒臣怎敢結黨,隻是······”
劉裕通擺擺手道:“朕不是要責怪你什麼。你要處理朝政,手頭上沒有可用之人是不行的。要說你結黨也不是不行,朕自從這場病以後,身體就大不如前了,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明年呢。”
“父皇春秋正盛,龍體康健,不可口出不吉之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