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瀾嗔道:“喲,熊楚,想不到你這個徒弟年紀不大,醋味倒是挺大的啊,我不過就是這樣說了幾句玩笑話而已,想不到你動靜就這麼大啊。”
然而,熊楚卻也是淡淡地說道:“千瀾,要不然,就麻煩你去幫我把藥端過來吧。”
千瀾覺得有些奇怪,道:“怎麼感覺你們兩個看上去都有些怪怪的,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二人均是沉默不語,千瀾感覺自討沒趣,便走了出去。
秋蕁將帳篷裏的的侍女也一齊趕出去後,正想說話,熊楚又用目光看了看外麵。秋蕁會意,立刻走了出來,便看到了側耳傾聽的千瀾。
千瀾哼了一聲,也不說話,徑直離開了。
秋蕁心中好笑,想不到師父對這位蒙古公主倒是挺了解的,她又走了回去,看到熊楚已經坐了起來,立刻過去,道:“師父,你現在重傷未愈,還是躺著好好休息吧。”
熊楚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對秋蕁眨了眨眼睛,道:“秋蕁,我在那個山洞裏麵學會了一種新的劍法,這是我思考之後所得的,你以後若是沒事,就照著這上麵的劍法勤加練習吧。這劍法和愧柔劍如出一轍,對你的功力大有裨益。我之所以將千瀾支開,是不想著這劍法必須要先練過愧柔劍才可以練,若是被她看見了對她沒有好處。”
秋蕁將那疊紙接過,隻見這哪裏是什麼劍譜,分明就是那三張藏寶圖,見熊楚目光閃爍,便知道肯定是千瀾並沒有甘心離開,便道:“嗯,好的,多謝師父。”
既然熊楚要將這三張藏寶圖殘頁放在秋蕁自己身上,一定有他的含義。
而這時,千瀾的確已經偷偷溜了回來,不過,當她聽到原來熊楚隻是要給秋蕁一本劍譜而已,登時又好氣又好笑,暗道:“我當是什麼呢,不過是你的那破劍法罷了,本公主還不稀罕呢?哼,算了,我還是去把藥端過來吧。”
等到千瀾將藥端過來的時候,見熊楚在對秋蕁講述之前在山洞裏的經曆,這裏麵的經曆都是事實,所以千瀾也更加相信之前劍譜的事了。
熊楚見千瀾過來了,道:“對了,千瀾,倉央王子呢?他怎麼沒過來?”
千瀾“噗嗤”一笑,道:“他啊,總覺得之前一看到你就想殺了你這個情敵,現在又覺得不好意思,再加上他身子還是很虛弱,所以就沒有過來。”
說到後麵,千瀾臉上的笑容又變成了憂慮。
熊楚道:“倉央王子天生身子虛弱,難道這草原上就沒有大夫能夠醫治得好他嗎?”
千瀾搖了搖頭,道:“他身上的病都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這種疑難雜症,恐怕是你們中原的醫聖李時珍也治不好的,除非……”
“除非什麼?”秋蕁剛說出口,便看到熊楚和千瀾兩個人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她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也不由得低下了頭。
畢竟,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聖水”;而這種東西,隻有一份。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還是千瀾先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要你的聖水的。再說了,現在還有兩個墓地都沒有找到,又哪裏能夠找到聖水呢?熊楚,你還是在這裏安心養病,等到身體痊愈之後,我們再一起去找找看。”
熊楚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如你所說吧。”
熊楚在營帳中休息了一個多月,雖然說身體早就已經痊愈,但是出乎熊楚意料之外的是,自己的內力竟然有時候會無緣無故地斷開,無法連續施展,而且伴隨著的還有胸口莫名其妙的疼痛感。難道這就是秋明臨死前說的,神力丸的副作用嗎?
一個月都呆在床上,恐怕連熊楚都沒有想到自己會病重到這個地步。
他掀開了簾子,一道夕陽映在他的臉上,微風徐徐,將他額頭前的頭發弄得有些亂了。他的神情有些慵懶,有些疲憊。一場大病下來,熊楚看上去竟是更加蒼老了。然而,那無神的雙眸中,似乎還有著些許希冀,在支撐著他繼續前行著。
草原上,風漸漸大了,花草搖曳,在夕陽如血般的洗練中,好像粼粼的波光蕩漾。遠處,成群的牛羊緩緩地朝這邊走了過來,幾個豪爽的蒙古漢子一邊趕著牛羊,一邊開懷唱著悠揚灑脫的曲子。
“敕勒川,陰山下。天蓋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熊楚那有些幹裂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