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一葦渡江”,說的是達摩來到金陵,和梁武帝對話後因看法不同而離去,梁武帝深感懊悔,馬上派人騎騾追趕。追到幕府山中段時,兩邊山峰突然閉合,一行人被夾在兩峰之間。達摩正走到江邊,看見有人趕來,就在江邊折了一根蘆葦投入江中,化作一葉扁舟,飄然過江。
熊楚對這些知之甚少,思量許久,仍無頭緒,歎了一口氣,道:“唉,如果雨柔在這裏的話,說不定她早就知道這詩句裏麵的含義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熊楚覺得自己不能離開蘇雨柔了,他想起了密室裏蘇雨柔為他講解逍遙子遺留下來的劍氣決,又在樹洞裏為他分析《易筋經》,她的一顰一笑,早已刻畫在腦海之中。
想到蘇雨柔,熊楚心裏泛起一絲甜蜜,更覺得應當快些找到出路,要是就這般死在這裏,當真對不起蘇雨柔和她肚裏的孩子了。
可是,咬文嚼字又非熊楚所擅長,任是他抓耳撓腮,在這石碑上四處尋找,仍舊是一無所獲,不由得有些心浮氣躁,便一掌拍在了石碑上麵。
雖然熊楚此時受了重傷,但是這一掌之力也還是有些重的,隻聽“轟隆”一聲,這石碑竟是直接被他給拍碎了。
熊楚驚呼一聲,頓生悔意,喃喃道:“眼下唯一的線索也都被我弄斷了,唉,熊楚啊熊楚,你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話剛說完,熊楚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那一掌雖說有些力道,但在沒有內力支撐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輕易把一塊石碑給拍碎的。
也就是說,這塊石碑有問題。
熊楚目光落在了石碑的粉塵上。剛才他一掌下去,按理來說石碑應該會碎得七零八落,可是現在,卻是直接變成了細小的粉塵。
熊楚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粉塵撥開,看見了一個快凸起的東西。
這個東西,看上去類似於一種可以扳動的開關。
“一塊石碑下麵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裏麵一定有什麼古怪。”熊楚喃喃道,隨即握住了那塊凸起的石頭,用力一擰。
立刻,熊楚前麵的石牆竟是緩緩移動開了,露出了一絲光亮。
熊楚大喜,立刻走了過去。
然而,這裏沒有什麼出口,隻是一間稍稍亮些的密室而已。
不過,和外麵的一樣,熊楚一進來,也遇見了一個人。
一個死人。
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堆白骨。
熊楚上前打量了一會兒,這堆白骨背靠著牆壁,生前應該是盤膝而坐,成打坐模樣。而在他的手上,還帶著一串佛珠,看來此人應該也是一名得道高僧。至於為什麼會死在這裏,卻是熊楚所不知的了。
熊楚本來還以為這裏會有什麼出口,在四周的牆壁上摸索了一番,毫無頭緒,傷勢愈加嚴重,他此時氣息不穩,時斷時續,已是瀕臨死亡。
熊楚也靠著牆壁,和那堆白骨並肩而坐,苦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熊楚恐怕……恐怕今日就要葬身於此地了。”
雖然有些不甘心,雖然他告訴自己,為了蘇雨柔,他也要撐下去,可是,此時他虛弱的身體已不允許他這般堅持下去。
熊楚又斜眼看那堆白骨一眼,道:“這位大師,小子熊楚,今日在這裏,恐怕打擾到了大師的清靜了吧。若論起來,大師你應該也算是我的某位師祖了。”
他此時心如死灰,心想:“他既然是我的師祖,那我臨死之前,也還是要給他磕幾個響頭的,這樣也算是對他聊表敬意吧。”
熊楚如此想著,便掙紮著跪在了那堆白骨麵前,磕了三個響頭。
忽然,就在這個時候,隻聽見“轟隆”一聲巨響,熊楚前麵的白骨竟是突然間齊刷刷地倒下,變成了一堆粉末。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細小的紙條“嗖”的一聲,自骨灰中噴出。
熊楚接過,打開來一看,隻見上麵寫道:“世人皆達摩,達摩即是佛。欲要成我佛,必先破我佛。破碑卻敬我,大智可成佛。”
熊楚念了良久,忽然頓悟,看著那地上的骨灰,喃喃道:“這……這難道是……達摩祖師的法身?”
然而,這時,轟隆之聲仍舊不絕如縷,四周的牆壁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