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楚知道自己說了他們也不相信,索性別過臉去,不再管他們。
問竹問道:“問心師兄,可有此事?”
問心道:“雖然是這樣,可是這方丈一職,還需要選出一位德才兼備者才能接任。問心佛法修行不夠,恐怕難以擔此大任。”
問修連忙說道:“師兄此言差矣,這方丈之位,隻有師兄你才能夠接任,問竹,你覺得呢?”
問竹也是立刻說道:“不錯,還請問心師兄不要再推辭了,否則,這寺中無人主持大局,可是會出亂子的啊。”
問心猶豫了一會兒,隨即說道:“既然如此,問心隻好卻之不恭了。不過,還請兩位師弟好生輔佐。”
問修和問竹立刻齊聲口念佛號。
問竹道:“我們南少林也是江南武林的大派,現在方丈被此人殺害,不如我們三天後舉行方丈接任大典,到時候再廣邀豪傑群雄來此,共同誅殺此奸賊,如何?”
問修道:“此事甚好,不過,我們還需要對這小賊嚴加防範,他可是精明得很,莫要被他在這三日內逃了出去。”
熊楚聽見他們這樣說,心道:“不好,如果廣邀天下英雄,那麼非但我的行蹤會暴露,我和雲召的計劃也會功虧一簣。要是被雨柔聽見了,她恐怕也會不辭辛勞趕過來的。這樣絕對不行。”
“你們的方丈都被人刺殺死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就這樣的事情你們還好意思對外宣揚。要是我的話,就應該將這件事情輕描淡寫地過去。等到問心大師成為方丈,主持大局日久之後,再另行通知,這樣才不會被武林同道恥笑。”熊楚這般說道。
問修和問竹二人聽熊楚說完,均是麵露難色,問竹對問心說道:“師兄,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問心考慮了一會兒,道:“這位檀越所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佛門本就是清淨之地,不會藏汙納垢,此事雖然是我南少林之恥辱,但我們還應該認清事實,這樣也不愧於武林正派的風範。”
此話一出,問修和問竹不禁肅然起敬,齊聲說道:“方丈師兄所言甚是。”
就連熊楚也驚訝得不敢相信,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問心說道:“兩位師弟請回吧,我有幾句話想要和這位檀越說。”
二人立刻恭恭敬敬地離開了這裏。
房間裏立刻安靜了下來,燭火稍稍有些晃動,二人的身影照映在那麵寫著一個大大的“佛”字的牆上,有些婆娑之意。而二人的對麵,則是矗立著一尊佛尊像,一臉安詳平和,拈花而笑。
簡直和問心此時的模樣毫無差別。
佛的笑容,在這個死寂的夜色中,越是溫和安詳,越是猙獰恐怖。
“你想幹什麼?”熊楚麵容淡定,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他並不害怕。
“檀越好像並不害怕?”問心說道。
“我問心無愧,自然不怕。”熊楚說道,他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問心眉心一皺,隨即笑道:“問心無愧的人的確不用害怕,不過據我所知,還有一種,他們也不會害怕。”
“死人。”熊楚目不轉睛地看著問心,道。
“哦,看來你倒是挺聰明的。”問心道。
“我並不聰明,隻是我知道的比較多而已。”
“哦,你可以說來聽聽。”
熊楚哼了一聲,道:“你應該不是問心,問心大師不會似你這般虛偽做作,你應該是他的弟弟,問水。而且,問心大師應該是被你害死的,至於你用了什麼手法,我卻不知道了。”
“然後呢?”問心不動聲色,說道。
熊楚又道:“問佛方丈應該也是被你殺害的。你對於方丈的起居飲食比較了解,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準備一壺好茶,所以暗中早就在茶壺裏麵下了毒藥,然後一直和問修呆在一起,好叫他能夠為你做證明。”
“還有嗎?”
熊楚瞪著他,說道:“還有,就是少林寺出了一個敗類,他嫉妒自己的雙胞胎哥哥地位比他高,受人尊重,而他自己卻是不思進取,反倒是起了歹意,憑借著和他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由此魚目混珠,掩人耳目。”
問心,或者說是問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怒色,但隨即,這股怒色,變成了一種深深的殺意。
那個佛字,已是完全被陰影所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