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楚表麵上雖然佯裝淡定,但是心中仍舊有些許緊張。
死亡,永遠是人類最為害怕的東西。
昏暗的房間裏,微笑的佛祖,搖曳的燭光,鬥大的“佛”字,還有一步一步緊逼的問水,以及正在被點住穴道的熊楚。
寒光一閃,問水的手上,已是多出了一把短刀。這刀短小鋒銳,的確很適合藏在寬大的僧袍之中。
“你就是用這把刀殺了問心的?”熊楚覺得現在能夠拖延一刻便能多活一刻。
活著,於一個人而言,總該是最大的幸福。
問心冷笑道:“你說的不錯,我正是用這把刀殺了我的親生哥哥。不過很快,你就可以和問心死在同一把刀下了。”
熊楚慘笑一聲,道:“能夠和得道高僧死在同一把刀下,的確是我的榮幸。”
“是嗎?”問心的表情立刻猙獰起來,道,“那你現在就去死吧!”
話畢,問心低吼一聲,短刀已是落了下去。
“錚!”
問心手一麻,手中的刀差點掉了下去。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砍到的不是熊楚,而是熊楚身後的牆壁上。
那個“佛”字的一豎,被他砍成了兩半。
問心目光一掃,卻見熊楚一個軲轆從他側邊滾了出去,正要奪門逃跑。
“你要是再前進一步,我手中的飛刀可是絕對不會留情的!”問水恨恨地說道。
熊楚立刻停住,轉過身來,微笑地看著問水。
“想不到,你被點住了穴道居然還能夠行動,你這個人果然厲害。”問心讚歎著說道。
“這當然要多謝貴寺的《易筋經》了,不過,要不是我學藝不精,恐怕早就將穴道給解了。”熊楚目光四處看了看,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問水知道熊楚機智無比,這時候如果讓他逃脫了後果不堪設想,必須要迅速將其解決。
於是,他拿刀指著熊楚,再次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不過,熊楚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般朝我走過來,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問水一愣,隨即道:“你已經中了我的蒙汗藥,能夠支撐著行走已經不錯了,還想殺我?真是癡心妄想!”
“是嗎?既然如此,你大可以來試試。”熊楚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問水雖然有些緊張,但仍舊是揮著短刀衝了過去。
隻這片刻,他忽然眼前一花,待回味過來之時,卻是聽得“當”的一聲,手中短刀已是掉落在了地上。
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定眼一看,正是被熊楚給扣住了。
“你……你怎麼……怎麼可能?”問心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難以置信地看著熊楚。
“我都說了不要你過來,唉,”熊楚歎道,“唐門的‘天香軟筋散’都奈何不了我,就憑你這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蒙汗藥就想困住我,也太小瞧你們的《易筋經》了吧。”
問水的手腕愈加疼痛,見熊楚的眼神愈加冰冷,立刻變成了哀求狀,道:“少俠,少俠饒命啊,這……這不關我的事啊。”
熊楚向來瞧不起如此鼠輩,更何況此人極其擅長偽裝,險些連熊楚都以為他就是問心,腳尖將短刀挑起,隨即用手握住,橫在問水的脖子前麵,厲聲說道:“我現在問你一句,你答一句,要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是,是,小僧知無不言,但求少俠你放過小僧一命。”問水期期艾艾地說道。
“你是問水,是也不是?”
“是……是。”
“是你殺害了問心大師和問佛方丈,是也不是?”
問水的表情有些猶豫,喃喃不知說著什麼,一會兒說是,一會兒又說不是,甚是古怪。
熊楚厲聲道:“自己殺了人還不敢承認嗎?他們二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快說!”
問水看來原本就很膽小,被熊楚這麼一嗬斥立刻慫了,連忙說道:“是,是,方丈和師兄雖然是我殺的,可是,可是要殺他們的人卻不是我,少俠,還請你原諒我,我……我實在不是有意要殺他們的。”
熊楚一聽,心中一顫,忽然覺得此事之中竟然還有貓膩,心想:“不錯,此人雖然極為嫉妒問心大師的身份和地位,但從他現在的表情來看,應該是貪生怕死,膽小如鼠之輩,又如何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必定是有人從中指使才對。”
“好,我相信你,那你快說,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誰?”熊楚揪住他的衣領,問道。
問水的表情看上去極為害怕,渾身都在顫抖,眼神飄忽,戰戰兢兢地說道:“他……他……他不讓我說,要是我說出來,肯定……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