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兄長離去的背影,婁鬱心一臉陰鬱。
氣……她好氣……
不對勁!
出麵去寒暄,才剛解釋完一圈、得以脫身的閻冠府看著他的娃娃,對那一臉慘白卻無聲流淚的模樣,感到極不對勁。
“娃娃?”
她循著聲音,怔怔的看著他,無聲的眼淚仍然流個不停。
“怎麼了?”心憐不已,閻冠府輕輕幫她擦著眼淚。
她淚眼模糊的看著他,很想問他,是不是就要去跟人聯姻了,但理智的那一麵又自覺沒立場這樣質問,內心的拉踞讓她覺得很痛苦。
“發生什麼事了嗎?”並不確定她遇上什麼事,閻冠府隻能懷疑,在他不在的時候,也許發生過什麼事。
她搖頭,否認。
不管是讓人感到委屈傷心的嚴重誤解,還是他的聯姻訊息帶給她什麼樣的錯愕與震撼,她都不想讓他知道,不想讓他再為她多費心神。
“我不該一時心軟,答應讓你來的。”看著她的傷心,閻冠府歎氣,直當她是承受不住喪禮現場的哀傷氣氛。
“我沒事,真的,我沒事。”她試著要止住眼淚,很努力的要止住眼淚。
至今所有的回憶,許多許多的片段飛逝過,當中全是他的嗬護與疼惜,滿滿、滿滿的全是他對她的好,以及她對他的倚賴與信任。
但也就是這些片段,讓她省悟到,真的該是她學著長大、學會獨立的時候。
她拖累他,已經夠多了,不論未來如何,就算是像現在這樣的痛苦,她也要學著麵對,學著不再那樣的倚賴他。
沒錯,她應該要放手,讓冠府有他自己的人生才是……
堅強,她記得答應過自己,她要堅強,不要再連累其他人為她擔心,特別是冠府,所以不哭,她不哭。
“我們先回去好了。”看著她眼淚越掉越凶,閻冠府擔心著。
她搖頭,趕緊用手背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用力的深呼吸幾次,為了假裝沒事,甚至還逼自己露出一抹比哭還要悲慘的笑顏,逞強道:“我沒事。”
“娃娃……”歎息,閻冠府絕不可能相信她沒事。
“拜托……”眼淚又掉了下來,她哭著求他。“我沒事……真的!讓我送爺爺……送爺爺最後一程,好不好?這是、這是我最後能為爺爺做的事,冠府……”
閻冠府並非鐵石心腸的人,更何況是來自於她的哀求,他絕不可能無動於衷,即使覺得不妥也隻能順著她。
但很顯然的,她的悲痛與傷心並不隻針對那場生離死別的喪事。
在整個喪事結束之後,她的抑鬱寡歡並沒有隨著時間過去而有所改善,甚至還增加了失魂落魄跟相對的強顏歡笑。
她向來是掩藏不住心事的人,可是她竟然學會了強顏歡笑?
閻冠府自然覺得有異,懷疑出殯的當天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可是她的矢口否認讓他也拿她沒辦法。
發覺她異常消沈的,並不隻有閻冠府。
身為知己好友的戎蘭開跟尉廷宇也將她情緒的低潮全看在眼裏,但他們又不願讓這份關心造成她的壓力,因而選擇沈默相伴,以為時間會讓一切好轉……
美國,台灣,日本。
日本,美國,台灣。
要說到為愛走天涯,如果有個排行榜,高薇妮絕對有上榜的自信。
為了官靖武,想她這雙十年華的美麗少女,不但從美國跟回台灣,還從台灣追到了日本,就算假期結束了,也沒關係!
反正就要放暑假了,隻卡在一個期末測驗,她飛回美國去應付應付,考完試就再飛回台灣,即使暑假前還沒擄獲小武哥的心……也不怕!
她早已經做好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這一次可是連休學的申請書都帶一份來準備要填了,真要到那麼萬不得已的地步,她可是沒在怕的。
隻是……她都到了好一會兒,也等了一陣子,小武哥到底是下班回來沒啊?
再次借住閻宅的高薇妮覺得無聊,加上想到了一個新的擒郎妙計,急著與人分享,她很自然的往隔壁出發。
身為裝熟魔人一員,先前婁顯恭也暫住閻宅時,高薇妮偶爾幾次幫忙前往婁宅拿些東西,訓練出的裝熟能力讓她得以自由進出,隻是才剛打開起居室的門──
“娃……娃娃?”高薇妮大驚失色,隻因為要找的人哭得跟淚人兒一樣。
對著電視,哭得淚眼模糊的婁顯恭抬頭看她,哽咽的喚了一聲:“薇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