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受傷,小姐不用擔心。”歌渺的聲音自她頭上傳來,有些沙啞,好像在忍耐著什麼。
“渺你……”聰明如她,又怎麼會沒反應過來呢?她一把掙脫歌渺,“渺和我的暗衛一個也不許受傷!”說完,她玲瓏簫在手指間旋轉了一圈拿好,憑著聽覺和感覺,剛想出招,但是想到花想容的告誡,她忍住了,眼下她隻能乖乖躲進馬車,保護好自己,不要給他們添麻煩。
璃諾颯感覺歌渺的傷口在胳膊上,纖指觸碰到他的傷口時有粘膩的感覺,溫熱的液體溢過她的手指間,告訴她這就是血,歌渺感覺到她在顫抖低頭一看卻見她沒有焦距的眼睛流著淚,“小姐你……”
璃諾颯咬住下唇,將一顆藥丸摸索著塞入他的嘴裏,此刻她看不見,無法點穴讓歌渺的傷口止血,隻能先給他吃藥,然後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身形陡地站在他的肩上,雙手一揮,瞬間便見敵人到了一地。
飲淚藍水日出趕到時恰見一堆人倒在地上,全部沒了呼吸。飲淚認得那幾個站著的人,那是璃諾颯專屬的暗衛,連暗衛都出動了,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是多麼凶險。
“小姐,你沒事吧?”藍水見璃諾颯滿手是血,臉上還有淚珠,嚇了一跳。
“沒事。渺受傷了,日出,你先把渺扶上馬車,我來替他療傷。”璃諾颯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比這恐怖上一百倍的她都見過,可是她自己不明白為什麼此時會這麼害怕,還有點慌。
“可是小姐你看不見,要怎麼給大人療傷?”藍水拉住她說。
璃諾颯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藍水跟我進馬車給我打下手,飲淚和日出在外麵戒備。”說完,藍水就扶著她進了馬車。
歌渺躺在璃諾颯睡覺的軟榻上,臉色蒼白,還在冒冷汗。璃諾颯跪坐在他旁邊給他把脈,手指的冰涼讓歌渺都心驚。
“藍水,幫我把渺的衣服脫下來。”璃諾颯說。
“啊?脫衣服?”藍水和歌渺瞪大著眼睛看璃諾颯。
璃諾颯翻了個白眼,“不脫掉我怎麼給你療傷?”
藍水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幫歌渺脫衣服。歌渺也有些不好意思。
“傷口有毒,毒性足以致命,看來對方是很想讓我死,不過我喂你吃過解毒丸,隻要把傷口的毒處理掉就好了。”
歌渺這才想起璃諾颯剛才是有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藥丸,又想起她一招就讓所有人倒下,沒猜錯的話,那是毒術,“小姐,你為什麼還會毒術?”
璃諾颯笑了笑,坦言道,“我師父是花想容。”
一句話,卻差點把歌渺嚇個半死,花想容耶!她怎麼會是他的徒弟?“小姐,你、你沒開玩笑吧?”
“好笑嗎?”璃諾颯歪著腦袋,雙眼沒有一絲焦距,卻不難看出疑惑。
“好了,藍水,在傷口上撒上我特製的傷藥,然後包紮好。”璃諾颯用手帕擦拭著手說。
“小姐,好了。”藍水有跟璃諾颯學過傷口的基本處理,所以不多久就包好了。
日出和飲淚藍水分別為自家主子把那身血腥的衣服換掉後,看天色,快子時了。折騰了大半夜,璃諾颯讓飲淚藍水日出都進來車裏休息。
半夜,歌渺發燒了,嘴裏還喃喃囈語,這在璃諾颯的預料之內,所以她並沒有睡熟。
摸索著歌渺的臉,手下是一片滾燙和濕潤,她微微皺眉,用手帕輕輕地給他擦掉汗水。可是歌渺似乎在做噩夢,不停地囈語。
“渺,你乖乖睡啊!他們也累了一天了,不要吵醒了飲淚他們呀!”璃諾颯輕輕拍打著,安撫道。可是歌渺燒得迷迷糊糊,又是在睡夢中,哪裏聽得到璃諾颯在說什麼。
天亮了,飲淚藍水日出都醒了,昨夜睡夢裏隱隱約約聽到一陣暖暖的歌聲,所以睡得好飽。當他們看到璃諾颯趴在歌渺的軟榻上還沒醒,手上還捏著一條手帕時,馬上就明白昨夜的歌聲是怎麼回事了。
“我們出去準備點吃的吧!小姐估計一夜沒睡,就讓她睡吧!”飲淚微笑道。
“忍著‘紅履’的毒性,一夜沒睡,可真是難為她了。”藍水有些心疼。
“小姐這麼善良,為什麼皇上忍心貶她到展城那種地方去呢?”日出開始為璃諾颯抱不平了。
飲淚和藍水隻是苦笑,卻什麼也不說。
馬車,繼續在趕路,並沒有因為歌渺受傷就停下來,因為飲淚他們了解兩位主子。況且若是停下來,就意味著多一份危險,他們可不敢保證敵人不會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