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易成輕聲歎息,指著身後的齊諸,也不說話。
時寧麵色沉鬱,走了過去,冷酷的瞧著齊諸,說:“怎麼回事?”
齊諸被五花大綁了起來,其實他自己都並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被帶到了這個鬼地方,原本看到他們二人,還放心不下,見到少主回來了,也是欣喜的很。
於是他說道:“少主,你先放了我!”
時寧咬牙發狠,一字一頓地說道:“怎麼回事!”
齊諸瞧著時寧的麵色,隱隱察覺事情不對,一雙黑色的眸子也是驟然收縮,他說話有些戰栗,說:“世子,是被我毒殺的!”
時寧攥緊著拳頭,那使出的力氣,放佛要把自己的指骨捏斷。
他又問道:“你是怎麼毒殺世子的!”
齊諸心中有些害怕,隻好如實說道:“五毒散。”
韓延徽與卓易成都是一驚,喝道:“什麼?五毒散?”
齊諸原本以為他們二人是要責怪自己用毒太過於毒辣,沒想到他二人都是麵麵相覷,失聲說道:“毒殺世子的,還有他人!”
原來,朱友裕暴斃之後,韓延徽與卓易成急忙找來醫生診治,說世子可能有心衰舊疾,不過體內還有另一種劇毒,叫做牡丹春!
原本他們循著找過去,從仆從那裏知道昨日有一個侍衛跟著他一同去了廚房,而這個人居然是時寧遠在徐州的人!這下兩人都知道了來者不善,於是才抓來齊諸,以為就是他下的毒手。
時寧與他二人,心中都是淒然,想到了原來是有三方人要置世子於死地,這讓他們如何設防?
隻是一時間不知道朱溫與朱友文的人,是怎麼混入府中罷了。
時寧又問齊諸,說:“為什麼吳伯伯他們也要害死世子?”
齊諸一聽,於是欣喜說道:“頭領知道少主宅心仁厚,不肯背負朱友裕。如今朱友裕死了,還請少主帶領我們武寧軍,奪取天下!”
這番話,原本齊揚要求齊諸哪怕死了,也絕不能透露半個字給時寧,但是齊諸認為天下男人哪有不愛慕權勢的?於是這才坦然相告,認為少主必然幡然悔悟。
隻是時寧麵色難看的很,他站起身子,慘然說道:“是我害了世子!”
他心中湧上一股悲涼的味道,想不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荒唐。
他看向卓易成與韓延徽,說:“謝謝你們找王後幫忙,救我出來。”
韓延徽冷冷地說道:“並不是我們要救你,而是王後自己要救你,他幾日前,就在朱溫那裏吹風,希望可以放你出去,隻是朱溫並沒有同意。”
這句話,時寧詫異的很,他實在是想不出為何王後要救他的性命,於是問道:“為什麼?”
卓易成聳肩,說:“你都不知道,我們更不知道為什麼。”
這句話,讓時寧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隱隱約約的察覺到王後與張茂山要做什麼樣的事情。
他正要想下去,韓延徽打斷了他,對他說:“時寧,時至今日,我必須還要告訴你兩件事情。”
卓易成攔住他,說:“沒必要說吧?”
韓延徽卻甩開他,說道:“時寧,你要聽嗎?”
時寧麵色錯愕,他真的是第一次看見大哥對自己生氣,他隻好木然的點頭。
韓延徽冷笑一聲,說:“第一,水秀讓我告訴你,她不想再見到你。那天的事情,她已經告訴我了,水秀這麼做,已經算是仁慈!”
時寧心頭一沉。
“其二,你知不知道,瑤兒為了你,也死了。”
時寧隻覺得腦袋一昏,幾欲昏厥。
他顫抖著聲音,說:“瑤兒,瑤兒是怎麼死的。”
韓延徽又走進一步,惡狠狠的盯著他,說:“你想知道?”
時寧渾身沒了力氣,倒在了地上,渾身頹廢,他瞧著韓延徽,麵色悲傷,說:“瑤兒是怎麼死的?”
韓延徽背過身去,將事情仔仔細細的告訴了他。
原來,當時寧刺殺朱溫不成,反而被關入大牢的時候,瑤兒心中也是焦急的很,她心想,想不到寧哥哥如今居然會做這樣的蠢事。
她雖然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卻也想為寧哥哥出一份力氣。
於是他跑去朱友文那裏,跪下求情。
朱友文隻是一麵品茶,一麵作畫,也並不抬頭,隻是溫柔地說:“我隻是將時寧關在牢中,吃好喝好穿好,甚至都沒有動他一根汗毛,你又擔心什麼?”
瑤兒當然不信,兩行淚水奪眶而出,她一麵狠狠的扣頭,一麵聲嘶力竭地說道:“還請公子放他一麵,瑤兒願意做牛做馬,哪怕死了,也是心甘情願!”
朱友文最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黯然歎息,說:“我隻問你一句話,你見過有人原諒刺殺自己父親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