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裕看著時節用,笑道:“我也是慧眼能夠識英雄的人物,也知道唐兄弟是聰明人,應當明白我的意思。”
時節用抱拳說道:“若大哥有需要,小弟自然願意效勞。”
朱友裕點頭,他心中信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不像一些人物,用了誰,總要遮遮掩掩,擔心別人坑害他,每日都是自己嚇唬自己。
於是沉吟片刻,說:“大哥眼下確實有一事請兄弟幫忙。”
時節用與田蒙心中都是驚呼,想不到朱友裕不過剛剛結識他們,就願意委派任務。
朱友裕又說:“其實,我多年前,就準備籌劃一個組織,隻不過,未能找到一個好開頭。”
時節用聽他此言,心頭一動,知道墨家有複興的希望。那日老者說,曾經儒、法、道、佛都是因為依附政治力量,才能夠馳名天下,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更是希望文達於諸侯,這樣才能傳播自己學說。
所以,如今他墨家學說也是如此,依靠朱友裕,自然能夠事半功倍。於是時節用說道:“實不相瞞,我是墨家僅存弟子之一。”
田蒙與朱友裕都是驚訝,朱友裕雖然猜想到此人身份,沒想到原來他和墨家也有關係。田蒙原本知道墨家為朱友文所滅,但是想到方才大哥已經說了與朱友文形同水火,也就逐漸放心。
時節用又說:“我知道大哥仁愛,我墨家思想也是如此。前些時日,我遇見一位老者,是當世神人。他告訴小弟,說這治世之學問,其實不論那種學派,儒也好,法家也好,還是墨家也好,都是殊途同歸。隻是,這治天下,卻不能讓百家爭鳴,否則各學問相互排擠爭鬥,反而誤了國事!”
朱友裕聽到這裏,已經猜出一二,果不其然,時節用又說:“所以如今小弟有一些私心,還希望大哥能夠以我墨家方式,先行建立組織。”
朱友裕點頭,說:“唐兄弟所說,我也能夠明白。儒墨學問,都講究仁愛,隻不過是少了臃腫的禮儀,更重於勞苦大眾。”
時節用一心要重振墨門,又說道:“況且,我墨家這千百年來,就是組織。”
朱友裕沉吟片刻,也知道時節用所言非虛,若是用他墨家學問治理天下,其實和自己心中思路並非衝突,而且不謀而合。隻不過,自墨家學問形成以來,獨獨不像其他學問那般,有政治家願意使用。
但是轉念一想,他心中也有雄心壯誌,如今使用墨學,這功績將來或許可比秦皇漢武。
當下血液沸騰,說道:“好,就依唐兄弟所言!”
這三人都是哈哈大笑,心中都清楚彼此所想,這今後的路,就是決心一同爭奪天下了!
這番雄心壯誌過後,朱友裕又提及剛才所要講到的事情,對時節用說道:“我往日曾經悄悄準備過江湖組織,隻不過才稍有頭緒。”
田蒙又說:“那如今這組織如何了?”
朱友裕歎息,說道:“隻可惜,我曾經暗中委托我弟弟朱友文手下秦沐替我辦這件事情,後來,他卻死了。”
時節用見過秦沐,心中也是奇怪,於是問道:“此人我曾經見過,隻是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朱友裕笑著說:“他不過一個刺客,刺客死去,江湖自然不知,所以這也是秘密,其實,他是被鬼緲所殺。”
時節用當然不信,也知道朱友裕也應猜到他與鬼緲有所關聯,畢竟他在岐王府上,曾經用過鬼緲的絕技之一。於是他反駁說道:“我曾經見過這二人,這二人惺惺相惜,鬼緲怎麼會殺秦沐呢?”
朱友裕搖頭慘笑,說:“我此話當真,這話還是那時我弟弟朱友文告訴我的,當日,他就在場。”
時節用心中暗暗揣測,果不其然,嶽父當真是被朱友文帶走的。
朱友裕歎息說道:“鬼緲如何所思,如何所想,我並不清楚,隻是我那兄弟卻可憐的很。”
又繼續說道:“其實,秦沐原本就並不想殺唐振,從第一次出手起,就不願意殺唐振,他寧願自己一死。”
田蒙好奇問道:“這是何故?”
“天下許多人,尤其是做成大事之人,心中總有偶像,敬服之人,願意效仿他,學習他的路數。而唐振在秦沐眼中就是如此。”
“他秦沐雖然是江湖籍籍無名,然而我朱家都知道他的厲害。雖說他的武功不高,但是謀略實在是令人咋舌。”
“隻是,他為人忠誠,既然歸了友文,也就很難在歸於我。隻可惜,忠誠是奇怪的東西,他成就一個人,也敗壞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