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墨談(1 / 2)

“師兄,這又是怎麼講?難道憑人的能力,不能夠扭轉乾坤嗎?”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更何況,封建製度本身就像是一灘死水,如牙將,曆來是世襲,禁衛軍內部,通常都是衣裙關係,導致節度使到地方上任,若不遂牙將的意願,罷免,刺殺節度使是常有的事情。品性頑劣的人物因為製度不能剔除,品性優秀的人,又因為頑劣之輩,難以進入朝堂。更何況,幾位先帝信任奸臣,貪圖享樂,如今的大唐早已經病入膏肓,聖上畢竟德才有限,恐怕唐朝已經是末路。”

又說:“更何況,聖上如今也幾乎淪為各諸侯的傀儡,手下無兵無權。若不是朱溫現在聲勢過大,恐怕聖上恐怕還難以移駕長安。”

傅子義跟時節用說了好久的話,談及朝野,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早上。

從外麵進來一位仆從,說:“傅先生,晉王已經收拾妥當,不知道先生這邊準備好了沒有?”

時節用抬頭向天邊望去,這時東方才剛剛泛起紅光。時節用心中懊惱,想不到聊著聊著,時間居然這麼久了。

傅子義點頭,說:“我和師弟隨後就到。”

仆從應聲離開,傅子義又轉而對時節用說:“非攻上的武藝,你以後要偷偷的學,不可讓李家知道。”

時節用雖然覺得奇怪,卻也隻是點頭答應。

到了晉王府外,整齊列著一排軍隊,時節用跟隨傅子義登上一輛馬車。

李存勖也在馬車上麵,一路上,同傅子義說著音樂,時節用也聽不懂,隻能在腦海裏一遍遍過著《非攻》上麵的東西,他也在心裏暗暗賭咒發誓,總有一天要報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

他正這麼想,李存勖笑著問他:“不知道時兄弟怎麼評價音樂。”

時節用不知道李存勖想要取笑他,隻是怔怔地說:“我隻知道好聽,別的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墨子先生怎麼評價音樂,時兄弟又知道嗎?”

“知道,墨子老先生認為音樂是無用的東西,諸侯欣賞音樂,是勞民傷財的行為。”

李存勖大笑,說:“墨子老先生是否膚淺了一些,多數人喜歡安樂,樂器使人祥和,生活多一些小雅,陶冶情操,又有何不可?”

他這句話原本隻是純粹想試試時節用,找他些難堪,但是卻未曾想起來,傅子義也是從墨門出來的人物。

他警醒李存勖說道:“墨子先生之所以說非樂,是要統治者體恤民情,注意百姓勞苦,言百姓有三患,饑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勞者不得息。古代音樂之事,又極其繁重,如果一味注意享樂,不注意社稷,如履薄冰而不知道,恐怕就不是明智之舉。”

李存勖見傅子義警示自己,紅到了脖子,這才想起師父也是從墨門出來。

其實李存勖之所以敬重傅子義,很大原因不在傅子義,實則隻是因為晉王的緣故。初時傅子義來到晉王府,他尚且年幼,隻記得那是父王款待他人最為隆重的一次。後來逐漸成長,更了解父親的秉性,更深知得到他的款待本就實屬不易,他雖然未曾傅子義身上發現特別之處,卻總是聽見晉王同李嗣源對他讚賞有加,說他文武雙全,才學廣博。

李存勖雖然從未見過,但是天天耳濡目染,漸漸覺得傅子義神秘莫測,在加上父王的敬重,自己也跟著愛屋及烏,敬重傅子義,若他自己內心之中,也說不清楚傅子義究竟有什麼可稱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