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迪奧發泄一般說完這些話，兩個人默默的對視著。“聽著卡爾，你一直在那個鐵匠鋪裏，貢澤爾是個好人，威廉從來不想什麼，你不會了解這些。可這世界就是這樣的，我在上城區那些議員家裏見多了這些，那些意大利的、巴伐利亞的甚至是拜占庭來的顯赫的貴族，那些比薩、**還有我們這裏的大商人，他們不會在乎那些服侍他們的人，就像那些侍者不在乎我們一樣，上帝都給我們定好了規則，我們隻能接受這些而已。所以，別做夢了卡爾，好好跟著貢澤爾大叔學一下，將來接受鐵匠鋪，然後......”
“然後？娶個妻子，生幾個孩子，然後看著他們這樣重複下去？！”卡爾大聲打斷了克勞迪奧：“你不明白，克勞。”“我比你......”“這不是我們兩個的問題！問題在於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卡爾來回踱著步子，臉漲得通紅，激動的揮舞著雙手：“你看看那些貴族，那些商人，他們和我們有什麼不同？”“上帝決定了......”“上帝決定了他們會享受是麼！那麼我問你，當亞當種田、夏娃織布的時候，誰又是貴族？有誰是生來就騎在他人頭上的麼！戴克裏先的父親是個被釋放的奴隸，巴西爾剛到君士坦丁堡的時候隻不過是個馬夫！他們是靠自己的血統是靠自己的遺產的嗎？上帝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製定命運，我們的命運從來都是握在自己手裏的！”克勞迪奧想要說什麼，卡爾揮著手打斷了他：“克勞，我為什麼要學劍？！因為現在拜占庭已經搖搖欲墜，他們在向教皇求援了，教皇會錯過這麼一個好機會呢？然後，一隻軍隊，一隻以上帝名義組織起來的軍隊，會到東方去，那裏不再管你有沒有權利繼承爵位，有沒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那裏隻認一樣東西，就是你手中的劍！”卡爾愈加亢奮起來：“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但它從不吝嗇機會，我不想在這種地方過完一輩子！還有你，克勞，還有貢澤爾，還有威廉，像你們這樣的好人，不應該一輩子生活在臭水溝裏！”
克勞迪奧戰栗著盯著卡爾：“不......卡爾......你一定被那塊馬蹄鐵砸壞腦子了！”“是麼？恰恰相反，如果沒有那塊馬蹄鐵，卡爾隻會渾渾噩噩的過完這一輩子，然後死在肮髒黑暗的屋子裏！而現在，現在就有一個機會，也許能成功也許不能，但至少，我才不會老老實實像綿羊一樣過完這輩子！”卡爾盯著克勞迪奧，眼睛裏似乎在放出一種奇異的光芒，克勞迪奧從這種光裏看到了一種東西，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但他知道，這個卡爾，已經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卡爾了。
“好吧......好吧......”克勞迪奧用低到聽不清的聲音回答者：“小心點卡爾，你剛才說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這樣，但我覺得......還是不要在其他人麵前說這些比較好。”卡爾從亢奮中冷靜下來，一股恐懼感占據了自己：“我都說了些什麼！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假如被任何一個貴族和牧師聽到，都會讓我送命的......”卡爾抬起頭，看著克勞迪奧，一種怪異的思維從最底層湧了上來：“剛才的話隻有克勞聽到了......”克勞迪奧看著卡爾，他眼中的光芒又多了一種讓自己感覺很危險的東西，就像小時候被一條蛇盯上，一種涼氣從心底泛起，讓他產生了一種要轉身逃跑的衝動。克勞迪奧用發抖的聲音說著：“卡爾......我覺得先冷靜一點，學劍的事情可以慢慢考慮......啊，我突然想起我還......呃......有事情要做......呃，對的，要去送麵包......”說完他後退著向巷子口走去，然後轉過身跑走了，還在一塊舊磚上拌了一跤。
卡爾站在巷子裏，對於自己剛剛說出的話被泄露的恐懼在心裏翻騰，使他邁不動步子。這些話如果泄露出去，我就是要被送上火刑架的異端！也許我該把克勞......卡爾沒敢再想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