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的最後一行標注著保密事項,著重解釋了到達歐洲後才有效,至於清國版的告示,奕緯現在還沒打算發行,阻力太大。宋以來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將士子推到一個極高的位置,清代的素重軍功,旗人以武起家。加到一塊都沒有這則聚賢方式來得讓人震撼,在旁人看來,如此視國家重爵如兒戲,也隻有穿越者奕緯能幹的出來了。
隊伍中隨行的洋商再次沸騰了,原本隻是抱著發財夢想北上的他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的機遇,不知清國皇帝還會帶來什麼驚喜,齊整整的磕頭謝恩。
兩旁的大臣們不明就裏,還以為是鹹豐的人格魅力發威,征服了這些外夷,一個個手捋長髯,替主高興。
梁發等翻譯們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臉羨慕的看著這些洋人,有些語氣酸酸的道,咱們這位萬歲爺還真是求賢若渴啊。
鹹豐的這次心血來潮,還不知會釀成何樣的後果,反正這個世界已經改變,有著前世的百年屈辱,再壞能壞到哪裏呢。奕緯吊絲情節泛濫的時候,沒有人能攔得住。
經過幾日來的辛苦籌備,終於完成了一個近代社區的架子,中小學堂、陸軍學校、水師學堂、翻譯館、報社、醫院、兵營規劃的井井有條。
天津號稱九河下梢天津衛,三道浮橋兩道關,交通四通八達,當地民夫在工錢的**下,很快加入了建設大軍中,他們出工出力,用車船運輸著附近山上開采的石材、就地燒製的青紅磚,即繁榮了天津的經濟,又帶起了友誼館的活力。
友誼館坐落在天津老城東南部區域,就是後世的天津租界一帶,在十九世紀早期還是比較荒蕪的,人煙稀少,符合了鹹豐帝不願擾民的初衷。
又一個難題出現了,沒有學員前來報名,出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維,大清子民對洋人的防範之心不次於今日我們對火星人的隔閡。對於這些長著藍眼睛、高鼻梁、金黃頭發的西方人,絕大部分清國人在意識裏是一無所知的。在澳門討活的清國人將他們戲稱為鬼婆、鬼仔,又經過這幫翻譯的一路傳播,到天津就變成了洋鬼子,為平日裏枯燥無味生活的天津市民平添了一份聊資。即使那些學問高深些的此地官員,他們的見識也多半隻是“強不知以為知”,充滿了內心中的妄自尊大和言語間的偏見與誤解。
一個由穿越人士強行扭組在一團的特色生活區內,充滿了矛盾與摩擦。
一天、二天、三天過去了,馬禮遜等來清洋人建立的中小學堂,以及工業區的幾家工廠愣是沒招到一個學生或工人。學校裏的教師坐不住了,課堂裏沒有人教給誰課呢,相互之間都在抱怨。
教師解決不了的事,就上報給了校長馬禮遜。經過馬校長的一番安慰,算是平息了教師們的怨氣,可事情還得解決,校長馬禮遜也坐不住了。
小學生源還好招生,隻要管飯,適齡學童有的是。中學就麻煩了,有學問的不想來,沒有文化根底的還不想要。
學校招生有這麼難嗎,以前清國明令禁止時,都能招到幾個學生,如今放開了政策,反而一無所獲,還真是怪事。馬禮遜百思不得其解,就去找梁發問問原因,別人他也不認識,當初幾人一塊從澳門來的天津,又在一個規劃區裏工作,好在是個伴啊。
梁發在同文館正起草校規呢,翻譯館是白手起家,所有的事項都得親曆親為,大到內部設施改造,小到紙張的采購,全指著他一個人,梁發這幾天也忙得夠愴。有同僚提醒說,隔壁馬校長來訪,梁發不敢怠慢,主動出門迎接,胸口劃十字語氣虔誠的稱呼道,“馬教士,您好”。
“梁兄弟好”,馬禮遜回了一禮。
平常有清朝官員在的時候,他們以官職相稱,私下裏還是以前教眾之間的稱呼。
“教士,請屋裏坐”
“謝謝,梁兄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教士請講”
“為什麼我的學校沒有人來上學呢”,馬禮遜來中國多年還是改變不了直話直說的,還好交談的是梁發,若是遇到清國積年官吏,早被算計了。
“可能因為他們對您的教學內容,還不太熟悉”,雖然在廣州本土出生,梁發對清國的了解比馬禮遜強不了多少,含糊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