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自從三年前奪取保守派大將封蛟兵權之後才真正放開手腳進行改革,加上前麵十幾年的隱忍積蓄,才會有這麼快的腳步,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梁州侯勞累成疾恐怕撐不了多久。一旦梁州侯病逝,新君登基,根基不穩,保守派趁機作亂,為了穩定局勢新君定然會做出妥協,甚至被逼取消改革措施。要是梁州能撐過幾年,國內真正平穩過渡,那就沒有殷弓什麼事情,隻是梁州侯不太給力,到時又是一番血雨腥風,殷弓可不想自己無端卷進去。
“好。”是繼續被五州圍攻,還是答應梁州一個條件,衡量一番得失之後,殷弓給出明確回答。
“憑此印信可隨時調動梁州十萬新軍。”燭照一指地上的銅匣說道。
“你就不怕我反悔?事實上我也不太確定,得看局勢的發展我才會做出決定。”殷弓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為自己找好借口,一旦局勢不對他會立即抽身而走,不會傻乎乎的賠上性命。
“良弓先生能夠為金箭大將軍不成為政治鬥爭籌碼,而不惜置身於危險之中,老夫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燭照篤定地說道。
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三言兩語就達成協定,燭照一揖,踏步走出竹樓。
第二天,梁州撤兵,五州聯盟告破。
紫丞國大軍駐紮營地,中軍帳內伏弩蹙著眉頭,剛才收到來自紫丞國內的軍情,大草原上遺留下來的戎狄再次發起攻擊,作出最後的掙紮。經過這幾年的大雪,大草原上的戎狄部落損失慘重,被迫翻越浮玉山脈進入梁州西北部的大草原,紫丞國趁機奪取大草原,驅趕戎狄。隻是大草原之大,即使紫丞國擁兵百萬,一撒到草原上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殘留在大草原上的戎狄欲圖發起最後的掙紮,紫丞國的兵力更是捉襟見肘難以維持,紫丞牧命伏弩即刻率兵趕回紫丞國。
而同樣遭受戎狄進攻的冀州也是急不可耐的往回趕,因為他們比紫丞國更不堪。紫丞國商賈都大量商業家族對瓜分大草原有很大興趣,大草原每年出產的毛皮販到各州就夠他們大賺一筆。他們都是有家族護衛的,而且護衛的裝備和素質比軍隊隻高不低,間接的幫助紫丞國軍方抵擋戎狄入侵。相比沒有商業家族支撐的冀州好上許多,因此冀州在梁州退兵之後就果斷撤兵。
“快點,快點,要是不能如期趕到所有人都要軍法處置。”此時兗州和徐州交界處可謂是車轔轔,馬蕭蕭,一片熱鬧非凡的場景。如同長龍般的大軍卷起漫天灰塵,遮天蔽日,個個伍長、什長、百夫長不停地催促著手下軍士趕路。
“呼!”
迎風招展的‘徐’字帥旗下,徐康一身甲胄披掛上陣,目光凝視著正在急行軍的大軍。上馬打戰,下馬治國,這些都是亂世中必須學會的,否則別想在這亂世中站穩腳跟。
這次朝駟城被破,五州將西山包圍,愣是沒人攻上去,大家心知肚明的打著同一個主意。誰都想得到殷弓,但誰也不想別人得到殷弓。所以徐州立即起兵逼近兗州邊界,一來可以逼回朝駟城的兗州軍隊;二來當兗州得到殷弓後,可以立即進行攻擊,爭取重創兗州,否則與兗州接壤的徐州情況會非常不妙。
徐康一揮馬鞭,帥旗迅速跟進,指引大軍繼續前進。
而荊州其實也起兵趕往梁州邊界,隻是梁州出人意料的首先撤兵,讓走到半路的荊州大軍很是鬱悶,不知道是繼續執行軍令,還是往回趕。
倒是豫州沒人逼迫,而且壓力還減小不少,因為明眼人都知道殷弓根本不可能投靠豫州,除非白皆退位,但是這個可能性比讓斧鉞奉獻出自己全部財產的可能性還要低幾百倍。
看著遠處傾倒的“四極之柱”,車胄臉上一陣黯然,無奈歎息一聲,天意難測。大軍逶迤,緩緩退出滿目瘡痍的朝駟城,至此豫州朝堂的一次權力鬥爭而引發的一係列變故完美落下帷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