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過去(三)(1 / 2)

“叔。你說我父親已經在等著我回去,現在就差我了?”秋曉淵並不清楚為什麼今天這個很少見麵的叔叔會來學校找他,但自己仔細想想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很特別的。或許父親真的早已備好了他的生日宴會在家裏等著他回去呢。

秋曉淵坐上了汽車,他的叔叔秋墨在他的車窗外向他揮手告別。隻不過秋曉淵看著窗外叔叔的眼神時,總是覺得有那麼一絲寒意湧上心頭。而載他回家的司機那也不是別人,他正是每個月都會來給父親發工資的那位老板。而至於那位老板,秋曉淵對他的感覺也不是怎麼友好。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先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吧。

秋曉淵的手剛碰到褲兜裏的手機,他都還沒有拿出來,隻看見眼前車窗外的學校瞬間就變成了一片黑暗。他心裏下意識的明白自己上當了,他剛想要呼喊,卻被頭上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一下子失去了知覺。他隻記得在他倒下的最後一秒,他依稀的聽見了車窗外他那逗比同桌王金凡的魔性笑聲……。

等到秋曉淵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天空已經泛黑,隻有璀璨的零星還在為這黑夜增添了幾點光亮。深夜的寒風讓秋曉淵從昏迷中逐漸清醒過來,此時的秋曉淵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了一個大約有四五米高直徑約一米五左右的枯井裏。而這口枯井看起來已經荒廢很久了,它的身旁到處都是零零散散亂爬著的小昆蟲以及雜亂不堪的野草從厚厚的沙土裏頑強的生長出來。如果秋曉淵不是靠著這長年累月所積累的這一層厚厚的沙土的話,可能秋曉淵就當場死於這四五米之高的枯井裏了。

可盡管如此,看著這光滑無比,沒有縫隙的石壁。秋曉淵就知道,誰要是像他一樣在這裏麵,如果沒人知道他在這的話,那他就離死不遠了。

秋曉淵嚐試著讓自己坐起來,可無奈頭上以及身體上的疼痛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他隻好暫且作罷。但讓秋曉淵一直都沒有想通的是,為什麼自己的叔叔會這樣對待他。自己的父親從來都很少跟他談起過那個叔叔,他實在想不通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會要他這個侄兒置之死地。

秋曉淵就這樣躺在這荒蕪人跡的枯井中想了很久,他越想越覺得害怕。看著這漆黑的夜以及從心裏莫名而生的各種恐懼,他頓時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世界所遺棄的孤兒一樣。那麼孤立,那麼無助。那股從心底莫名湧上的恐懼讓他在這小小的井底裏抑製不住,終於害怕的痛哭了起來。他痛哭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關心他,能夠為他的開心而開心,為他的難過而難過。他痛哭自己為什麼會出生在這個世界,卻要如此痛苦的活在這個世界。他痛哭自己為什麼自己要遭受到這世界上的各種不幸,卻還要如此艱難的活著。

他一直所希望的,那就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三口之家。一個簡單幸福的家,一個不用再一個人做飯的家,一個能為他準備早餐的家。他所想所要的,也就僅此而已。

簡單的抽咽了一會兒後,秋曉淵還是停止住了這一沒用的舉動。單親生活的他早就沒有了同齡人的那種軟弱,無能。自從母親離開了他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流下過一滴眼淚。無論是被醉酒父親的毆打還是同學之間的欺辱。他都隻是閉著眼,咬咬牙的挺過去了。因為他心裏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依靠與幫助。他從來都隻是自己一個人,都隻是自己一個人度過這個難堪的歲月。

那麼現在,是時候想辦法出去了,秋曉淵要出去弄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抹去了眼角的淚水,他要開始想想自己該怎麼才能逃出這要讓他置之死地的枯井了。

而在另一邊,這個秋曉淵所謂的叔叔秋墨早就拿著某旅行社裏訂來的一張在郊區某個自然風景區裏一天一夜的豪華旅遊門票,然後迅速的趕往了市人民醫院後的殯儀館,去送自己哥哥的最後一程。誰都不知道他拿著這張票要做些什麼,難道真的是去旅遊?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正是他實施這場陰謀的最後一步。

他要把這計劃的一切全都歸咎於“意外”的身上。

秋竹的遺體也於今天晚上在這個弟弟秋墨的主持下給火化了。在這一處破舊的殯儀館裏看秋竹最後一眼的也就隻有那麼幾個跟他在一起工作的工友而已。其實對於這件突如其來的白事,工友們還是感到有那麼一絲可惜的,他們集體的給這秋竹上了一道香。可是過了好久,他們望眼四周,一個最應該出現的人為什麼沒有出現?

他還有一個兒子哪去了?

對於這個問題,秋墨便對他們這般解釋道:“今天會突然的發生這種事我也很難過。但今天也很是不巧,今天也是我那侄兒的生日,他早在今天放學了之後就和幾個朋友到風景區慶祝生日去了。你們也知道,山裏手機信號弱。我一時半會的也沒有打通我那侄兒的電話,而且現在也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晚點告訴我那侄兒較好。”

對於秋墨的這番解釋,在場的工友們那也無話可說。那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多問,隻要盡好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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