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禹,我在這兒····”不知什麼時候床~上突然多了個孩子,看樣子跟我差不多年紀,看著很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那孩子定定的看著我,眼神中不斷流露出悲戚、痛苦與疼惜,這眼神我記得,二叔看著我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流露這樣的眼神。
我想問他是誰,卻怎麼也張不開嘴,急的我不斷用手去撕扯著自己的嘴唇,卻還是毫無辦法。
“小禹,別急,聽我說,告訴老三,讓他一定要去,一定要去······記住告訴他一定要去······”霧氣更加濃重了,漸漸的將那孩子整個人都遮在了霧中,我想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我越抓越急,越急越抓,終於眼前一黑,又再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被窩裏濕漉漉的,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肚子餓的咕咕叫,嗓子幹的能冒出煙兒來。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我不禁回想起剛才夢見的那個小孩兒。
“告訴老三,讓他一定要去?”這話什麼意思呢?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什麼結果,索性就起床,準備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穿好衣服出了門,裏裏外外轉了一大圈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幸好廚房裏給我留了飯菜,掀開鍋蓋還騰騰的冒著熱氣。
雖然有好多事兒還橫在心上,但天大地大也沒有肚子事兒大,聞著飯香,我是再也沒有心思去想什麼東西了,吃飽了再說吧。
不吃還好,越吃越餓,這會兒才想起來這幾天除了睡覺,聽爺爺和二叔講家裏的事兒,好像就喝了碗老鱉湯,稀裏嘩啦的蹲在廚房一通胡吃海塞之後,我挺著個肚子,打著飽嗝就準備去院裏轉轉,消消食兒。
突然一個身影從窗戶前閃了一下,搞的我愣了半天才迷過來,那是我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嘛。最近幾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弄得自己都疑神疑鬼起來。
等等,好像想起了什麼,我愣愣的看著窗戶裏自己模糊的身影,努力的尋找著剛才從腦子裏一閃而過的線索,身影、小孩兒、熟悉·····
“啪”我一拍大~腿忽的站了起來,真是蠢那,難怪看那孩子那麼眼熟,那明明就是跟我自己長的很像嘛,還跟我差不多的年紀,管二叔叫老三,那不就是二叔的雙胞胎哥哥,自小夭折了的家裏老二嘛!
按照現在這個二叔的說法,他是沒闖過十二歲這道坎才去世的,那小孩兒肯定就是我那個過世多年的“二叔”了!
“老頑固,冷血,變~態,這他媽一家子都是變~態!”我這兒剛想出了些眉目,就聽見二叔邊進門邊嚎叫的聲音,這個家夥不知道誰又惹到他了。
我剛出了廚房門,就見爺爺氣哄哄的背著手往他屋裏走,連我都沒搭理,進了屋就“嘭”的一下,狠狠的把門給關了起來!
二叔站在院子中間,掐著腰,扯著嗓子對爺爺的門吼著。
“這不行,那不行,不行怎麼辦!眼看著孩子送死嗎?當年我二哥怎麼死的?我又是怎麼活過來!我告訴你,你不管我管,什麼破家規,有本事你別認我,惹急了我,就跳黃河自殺去,我讓你什麼嶗山隱脈,我讓你什麼家規,我斷了你的傳承·····”
爺爺的房門“嘩啦”一聲狠狠的被拉開,又狠狠關了起來。從裏麵不知道飛出了個什麼東西,“哐”的一下就把二叔砸翻在地。
“要死死遠點,我孫家的傳承斷不了,孫家的家規你也破不成!”爺爺的叫罵聲隔著門傳了出來。
我趕緊去把二叔扶起來,走近了才看清楚,扔出來是個破木箱子,箱子裏裝著的銅錢,木劍,黃紙,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瓶瓶罐罐撒了一地,二叔腦門上被砸開了條口子,正“咕咕”的往外冒著血。
不知道是被砸暈了,還是怎麼著,二叔也不去捂著傷口,就是愣愣的看著爺爺的房門流淚,我叫了半天也不理我,急的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過了好半天二叔才深深的歎了口氣,扶著我站了起來,又去收拾地上的瓶瓶罐罐,我趕緊幫著二叔把散落一地的物件收了起來。
“小禹,二叔盡力了,二叔也沒辦法,下個月能不能過了這道坎兒,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啦!”說著二叔又流下了眼淚,背起箱子轉身就往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