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被死死的扼住,林子萱本能的用手緊緊握住閔浩哲的手臂。
閔浩哲殘忍笑道:“從最開始,本王就不該要你活著!”
林子萱漲得發紫的一張臉毫無畏懼之色,道:“王爺該是知道我的,我既然敢來就定是做了充足的打算的。如果我死了,二皇子就會拿著我的信去找太子殿下,到那時候王爺可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閔浩哲咬了咬牙,鬆開林子萱,“新娘子已在路上,你當正王妃已是不可能的了!”
重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林子萱低頭猛咳了幾聲,抬手搖搖手指,否定道:“隻要王爺當場退了這婚事,我就有可能了。”
“林子萱!”閔浩哲握緊了拳頭,努力遏製他心底的怒火,“你可知道本王當場退婚後果是什麼!”
林子萱笑道:“我自是知道的。而且我還知道,王爺迎娶堯雪羽不過是想借此與護國侯府聯姻,進而得到堯虎的兵力支持。當場退婚無疑就得罪了護國侯府,但王爺,區區一個邊疆大將也值得王爺這樣去討好嗎?”
閔浩哲聽出話裏暗藏的意思,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子萱撕開香囊,裏麵裝著的中藥順時散落了一地。林子萱伸手進去從中掏出了兩樣東西。
待閔浩哲看清之後,不禁大吃了一驚。兩樣東西分別是一卷金黃色的布以及一枚虎頭紋的扳指。
林子萱得意笑道:“你若迎娶我,這些就都是你的!”
金黃色的布是什麼,閔浩哲不清楚,但虎頭紋扳指的用途,閔浩哲卻是十分的明白。那是先皇禦用的兵符,能號令三軍將士,無論是邊疆大將還是夏家軍隊,看到此兵符都要俯首聽令。
閔浩哲一直以為此等重要的物件定被妥善的保管在皇宮裏,現在看來倒是他想錯了,從一開始,皇上竟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放在二皇子那裏,其用心可想而知!
林子萱仔細揣測著閔浩哲的微妙表情變化,小心道:“你可知這布條上寫的什麼?”
閔浩哲回神過來,臉色陰霾道:“給我看看。”
林子萱聽話的將布條遞給閔浩哲,閔浩哲伸手打開。布條看似應是從衣衫上硬撕扯下來的,一邊光滑,一邊毛毛躁躁的。布條不大,上麵用暗紅色的血寫著四個字。
待閔浩哲看清這四個字,震驚的身子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拿著布條的手微微顫著,俊逸非凡的一張臉因憤怒而暴起青筋,略顯了猙獰。
林子萱好奇的探了探頭,看清布條上的字,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號令天下?皇上的意思是……”
閔浩哲回頭看向林子萱,那冰冷的目光能將人生生給凍結了。林子萱嚇得頓時禁了言。
閔浩哲穩了穩心裏的波濤澎湃,道:“天下都是父皇的,他不可能要自己的兒子去攻打自己的兒子,這定是假的!”
林子萱放低了聲音,盡量不去刺激閔浩哲,說道:“王爺,我覺得皇上不是這個意思。您想,當時皇上和皇後娘娘正在逃難,他們也不知道將來皇上會繼承皇位的。而他當時將扳指留給二皇子,又告訴他號令天下,那會不會是想告訴二皇子,有朝一日,時機成熟可憑此扳指號令天下將士。且皇上目光長遠,深思熟慮,定是每一種可能都是想到了的。”
閔浩哲咬了咬牙,道:“看來當時,父皇和母後就決定將來要二哥坐龍椅了。”
林子萱輕聲附和,“待時機成熟,二皇子手握重兵。若龍椅上坐著的不是當今皇上,那大可以重兵壓製,逼迫皇上退位。可若是當今皇上,事情就更好辦了。”
閔浩哲注視著虎頭紋扳指,冷冰冰道:“父皇隻需要重新立太子,就可化解這場幹戈。”
喜轎一側候著的媒婆,仰頭看了看頭頂的日頭,又瞅了瞅眾人,不由擔憂起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主事的身前,道:“見過大人,您看這時辰可是不早了,王爺這還沒出來,您看是不是……”
主事擦了擦額間的汗,憂色道:“等著吧,若到時候誤了吉時,你尋個好的說辭給圓過去就成。”
媒婆不敢不應,喏喏的應了一聲,又退到了一旁去暗暗叫苦去了。
滿朝文武,甚至連皇上和皇後娘娘都等在了哲王爺,若誤了時辰,哪是尋個說辭就能輕易圓過去的?
主事焦急的看著小巷的出口,直到閔浩哲出現,他方鬆了口氣,疾走幾步迎了上去,“王爺,時候可不早了,還請王爺快些上馬。”
閔浩哲掃了一眼小巷裏的林子萱,轉頭向著主事吩咐道:“派人將喜轎抬回護國侯府,這些嫁妝也全數退回去。”
主事一愣,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愣在了原地,一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閔浩哲,似是想從閔浩哲臉上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