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褥,白色的窗簾,白色的牆,還有床上蒼白的女孩。
床頭倚著一個俊俏的大男孩,滿臉憂傷的握著她發白的手指,指節瘦的鼓出來,令人心疼。嬌小的麵容靜默著,安靜平和,沒有一絲掙紮,看不出有任何痛苦,誰能想到就在幾個小時前,她就像一片羽毛順著一麵土牆軟綿綿的飄落了。沒有一點生的意誌,連呼吸都覺得多餘。
男孩疼惜的背著女孩打車去了省中醫院,知道現在,意誌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生怕她醒了再出差錯。
十幾分鍾前的對話還曆曆在目。
“請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醫生和藹的語調。
稍微遲疑了片刻:“是,我是她男朋友,她到底怎麼了?有什麼情況都和我說吧。”瞧這孩子,撒謊也不臉紅呢,我還沒許可,你咋就成她BF了呢,小編鼓鼓囊囊的說著,嘴裏叼著半塊巧克力。
醫生看了看麵前的男孩,為難的說:“好吧。不過,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她打鬧中樞神經受到強烈的刺激,丟失了一部分記憶,從學術上來說,可以叫“選擇性記憶”,還有……就是……”醫生欲言又止,似乎不忍再說下去了。
“那她還有恢複的可能嗎?還有,還有什麼……醫生,你說吧。”
“這種病有一定的不確定性,得看病人的具體情況和求生意誌,解鈴還須係鈴人,找到她受刺激的根源,或許會對她的治療有所幫助,但是,你得做好最壞的打算,也許,再刺激她,她就永遠喪失記憶了。而且不僅記憶丟失,還會刺激大腦的控製功能受限,導致表達,感覺一類都被限製,信息無法傳達,會有一係列的並發症,要想痊愈恐怕很難。”
“是“自閉”嗎?我不斷的對她說話,帶她去見她熟悉的事物行嗎?”
“不完全是,或許比自閉更加嚴重,但也不一定,醫學上的奇跡還是很多的,你不妨一試,我們所能做的就這麼多了。畢竟醫者父母心,我們也希望自己的病患可以好起來。這也是我們以病人為重的原則。”醫生歎了口氣,擺擺手準備離開。
“額……謝謝醫生,那,為什麼她還不醒呢?”
“她隻是太累了,等一覺醒來就沒事了,你可以隨時帶他離開。”
“好,謝謝醫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是慶幸還是不幸。
“不客氣。”醫生轉身離開。
偶爾有值夜班的護士經過:“這麼年輕的女孩,得這種病,真是可憐啊。”
“是啊,你不知道,你沒來之前,我們醫院也有幾例這種病例,最後整個人都崩潰了,直接送去隨家倉精神科了。”
“真的嗎?太可怕了。”
“好啦!好啦!先去吃點夜宵吧,還有後半夜要熬呢。”
“嗯,走吧。”
走廊又恢複了寧靜。安靜的病房裏隻有指針掠過鍾麵的聲音。
病房外是以個落寞的身影,眼裏滿是悲傷,無助,他看著病房裏唯美的畫麵,調轉了頭,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把頭久久的倚在臂彎內,仿佛永遠不會再抬起,好倦,好倦。心,好倦,隻要她安全,就好,隻要有人陪著她就好。
無言的淚落在心間,靜悄悄的,有誰明白?
西文靜靜的退出屋子,讓任信好好的休息。卻被長椅上孤單又熟悉的身影刺痛了眼。他走近他,拍了拍他:“可以出去談談嗎?”這樣的對話不是第一次了吧,隻是任務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