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院門,想象中的橫屍滿地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小院裏隻有兩具屍體,一具在院子裏,另一具靠裏一點,在屋子的門口。兩具屍體都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貌了,他們都蜷縮著,暴露在外的皮膚呈現一種詭異的灰紫色。雖然隻有兩具屍體,但是血卻淌了滿地,好像兩個人身上的血都流盡了一般。
銀衫男子皺起了眉,他走過去,蹲在兩具屍體旁邊仔細地查看了一番,他突然猛地站了起來。
“難道是七步殤?”他喃喃地問道。
他從懷中掏出一隻細竹筒,打開塞子,一股甜膩的香氣飄出來,瞬間就隨著風擴散出去。那是產自蕭國朝城三大武學世家之一的秋瓷徹的百裏香,香飄百裏,常常用來傳遞信號。
放出信號之後,銀衫男子折回門口,不多時便見一同樣一身銀衫的少年從樹上躍下來。
“公子。”少年對銀衫男子抱拳行禮,恭敬地問候。
銀衫男子嗯了一聲,向少年一伸手,少年便將一包裹遞上。銀衫男子拿了一副鹿皮手套和一隻盒子出來,又走進小院,將裏麵那具屍首上的一副沾了血的簪子取下來,丟到盒子裏,又把盒子扣上,遞回給少年,鹿皮手套則摘下來,隨手丟了出去。
“昭雪,帶著東西先回去,然後告訴父親我三日後到。”銀衫男子對少年說。
少年道一聲是,便又消失不見了。銀衫男子看著屋裏的屍首,歎了口氣,將院中的柴草垛搬來蓋在屍體上,點了把火燒了。
火燃起來之後,銀衫男子離開小院,騎上馬走遠了。當男子的背影消失不見的時候,小院外的樹上突然跳下來一紅衣女子,她看著男子離開的方向,臉上掛著難以捉摸的笑。
“秋瓷徹,蕭風眠?有點兒意思。”
三日後,蕭國朝城內,銀衫男子——蕭風眠牽著馬慢悠悠地向一處大院的門走去。門口站著一個青衫少女,正四處張望著,看見蕭風眠,她便撒了歡一般撲過來,一麵喊著:“哥!”
蕭風眠笑著接住少女抱在懷裏,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
少女抱了蕭風眠一下,鬆開後便說:“父親在裏麵等著呢。”這人正是蕭風眠的同胞妹妹,蕭月隱。
蕭風眠點了點頭將馬給了下人牽到後院,自己與蕭月隱一起進了家門。
一路往裏走著,蕭月隱還笑嘻嘻地問蕭風眠:“兄長這次出門遊曆數年,總該回來了吧?”
蕭風眠拍了拍她的頭,說:“這麼盼著我回來?”
蕭月隱眉毛一挑,一臉認真地說:“我是怕兄長出門在外,被美色眯了眼睛,忘了回家。”
蕭風眠微微一笑,星子一樣的眸中閃過一絲玩味,然後便聽蕭月隱趴上來,神秘兮兮地問:“兄長這次出門,可有被擲果滿車啊?”
蕭風眠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又不是那晉國世子言衡,沒有那等傾世容顏。不過那些繡了情話的帕子倒是收了不少~”說到最後,拋了一個玩味的眼神給蕭月隱,顯然是逗弄她玩。蕭月隱惱了,對著蕭風眠一陣拳打腳踢,蕭風眠就站在那裏受著,等她打夠了,才指了指前麵二進院門,說:“出氣了?那咱們進去吧。”
蕭父早就接到蕭風眠侍衛昭雪的通知,今天一早就等在了家裏。蕭風眠自從十四歲出去闖蕩,到現在已經有八年了,這八年來他回家的時間也是屈指可數,蕭父也是十分想念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