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騰晨雖然隻有十四歲,但也在父親的影響下熟讀兵法,心思稠密遠非同齡孩童可比。僅憑父親這一句話,他就已能明白真相所指:
一切是夏親王有意為之,製造出尚武國奸細潛入亂國的假象,來增強自己的兵權!
騰晨差點大罵出口,但想到自己在外偷聽,一旦被父親發現,後果定然很嚴重。於是他按下思緒,將耳朵貼得更近一些。
“且據我調查,血蓮教是個與世隔絕之教,雖說靠血液增強教徒實力,但這血液並非必須從人身上獲得。”騰烈沉重的聲音緩緩傳出,令門外的騰晨都能清晰感受到父親心中的沉重。
“血蓮教主動出手的次數,一年不到五次,每次出手必有貪官汙吏被吸盡鮮血而亡。而外界傳聞卻是血蓮教個個皆是嗜殺成性之人,聳人聽聞。”
“後來,我查到這一切的傳聞都來源於一個人。”
騰晨呼吸愈發急促,他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輕輕吐出三個字,幾乎是和騰烈同時出口:
“夏親王!”
騰晨癱坐在房門口,無助而迷惘地看著屋簷外的傾盆大雨,煩悶與苦澀一同湧上心頭。
騰晨大小崇拜兩人,一位是盡職盡責,誌向高遠的父親,令他感到十分榮耀,並像父親一樣努力奮鬥著,使得他才十四歲就已達到了武林高手瘋狂向往的人傑期。
而第二位就是當今被天嵐城奉為鎮國之王的夏親王,一度被騰晨當作奮鬥的最終目標。而這目標在今天,聽見父親話語後的下一刻,轟然破碎。
他的理想轟然崩潰,就如同眼前的大雨落地,散落滿地水花。
“怎麼會這樣...”
騰晨眼中盡是迷惘,呆呆地望著地上的水溝,隻覺靈魂也被抽空了一般。
半晌,他懷揣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繼續聽著父母的對話。
“今晚潛入府中時太過大意,被那幾個麻煩的親衛發現,不慎留下了證據,恐怕...”
忽然,騰烈話語一頓,大喝一聲:“誰!”
這一喝帶著騰烈人傑二階的強勁內力,化作一股音波衝擊,轟然撞向門口的騰晨。
騰晨麵色一白,硬扛下了這道攻擊,嘴角更是溢出鮮血,倉促之下施展瞬步離開。
他正要進入自己臥房,卻在雷電的連閃之下,看見六道身影夾帶著勁風,輕靈地躍上瓦房。
騰晨見六人並未發現自己,連忙躲藏,暗中觀察六人舉動。
這六道身影在雷雨之中巍然不動,氣勢不俗,騰晨更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六陣冰冷濃鬱的殺意。
“六位人傑期高手!”
騰晨心神劇震,正要喚出騰烈,卻見六人中的一人驀然抽出長劍,身形瞬息消逝蹤影。
與此同時,騰烈所在房間房門轟然碎裂,化為無數木屑,這些木屑在碎裂的一瞬,詭異地聚集,化作片片鋒利木刃,齊齊斬向虛空。
那手持長劍的男子現出身形,渾身上下盡被插滿木刃,鮮血狂湧,臉上帶著難以置信之色,倒了下去。
鮮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將水溝染成了血色,分外妖豔。
下一刻,騰晨見母親在父親的庇護下,急急忙忙衝了出來。緊接著五道人影已接連閃動,下一刻已將騰烈包圍在內。
騰晨將母親招呼到暗處,正要去幫助騰烈,卻被母親一把拉住。
“晨兒,你就去了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娘與父親已做好覺悟,你父親叫娘親我叮囑你,我們騰家上下拖住那五人,你抓緊時機離開騰家,走得越遠越好!”
“可是...”騰晨望向在五人攻勢下節節敗退的父親,心中衝動更加難以抑製。
“沒有可是!有朝一日你定要重振騰家,若沒有足夠的實力,不要想著複仇!”母親的話語已化作焦急,更有一絲尖利,用盡全力將騰晨一把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