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嘲諷著仿佛在看著戲台上吱吱呀呀的慘劇。
他開口,嘴裏的扭曲變音如同戲子讓人惡寒的腔調。
“阿拉阿拉,這下怎麼辦才好呢?沒想到王爺您這麼沉不住氣,這下,小生幫您處理還要費一番功夫啊!”他一邊說著一邊過去查看尉遲靜的屍體,不時還嘖嘖兩下。
劉裕連忙狼狽的爬起來撇開頭,完全不看尉遲敬德屍身。
“總歸是沒用的,隻是得找一個說得過去的說法。”
公孫子儀瞥了一眼尉遲靜,神色妖異也不知想著什麼,他拖長了調子說:“這個嘛,隨便找個由頭……”
這時他神色一淩,看向劉湘所藏的方向。劉湘被捂住嘴,掙紮得厲害,剛才是因為劉裕剛殺尉遲靜心境不穩沒有察覺,而那公孫子儀便一下便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
“王爺,看來您這裏還藏著兔子,還是等我先處理這個再來和您討論別的事情吧。”
劉湘隻看見那公孫子儀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劉湘的父親都能生生將她的結發妻子生生扼死,更何況是目睹一切的她呢?劉湘這樣想著,睜大雙眼狠狠的盯著公孫子儀過來的身影,像幼虎一樣掙紮著想要咬死什麼。
公孫子儀的腳步是緩慢的,優雅從容的仿佛在觀看一隻困居牢中的幼獸。
這時捂住她口的人低聲開口道:“郡主,我一鬆開你你就往竹林裏跑,不要發聲,不要回頭!”
這個聲音急促又故作鎮定,是柳嬤嬤的?
還未等劉湘細想,那手一鬆,劉湘下意識掉頭便跑,她從沒跑的這麼快過,像是為了擺脫身後的噩夢般。
這一定是夢的,不然怎麼會如此荒謬呢?
在她身後,公孫子儀微微低下頭看到手拿花盆衝向他的老嬤嬤,厭惡的抬了抬下巴,動了動手指。
那嬤嬤的眉心出現一個圓形的空洞,而造成一切的凶器穿過她的腦髓撞到門柱上。
那是一根銀筷子。
嬤嬤動了動嘴,像是要說出什麼,但最終像一座山一樣轟然倒落在地上。
公孫子儀邁過地上的屍體,望向劉湘逃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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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湘出來的時候,天色漸晚,竹林裏漆黑一片,辨不明方向,磕磕絆絆幾次,她摔倒又起來,但是沒有痛感似的毫不停歇的往前方跑去。
這時,前方有亮光。
是凝露院的手燈的光芒,東葵提著燈走進了,發現了劉湘坐在一個極為高聳的竹子下方低著頭。
劉湘是累極了。
東葵離近了一看,看到劉湘手上有砂石摩擦的傷痕,一隻鞋丟了,而她的麵色蒼白。
東葵從未見過郡主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她湊近了扶起劉湘觸手的肌膚上麵有一層冰冷的薄汗。
“郡主,郡主!你怎麼了?”
劉湘沒說話,隻是眼神直直的,東葵連忙扶她起來,因為低下頭便在視線裏看到一雙鞋。
隨即脖頸被人握住一手提了起來,那個人是府中女子最為害怕的公孫子儀,他笑起來很好看,像是一朵含著劇毒汁水的美麗花兒。
隨著骨頭的一聲作響,東葵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劉湘緩緩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