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連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到那時哪個還能一門心思隻知殺敵?
隻是,自己的身體,真的差到這份上了?動一動就……必死?
趙充國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右臂之傷。索勒何等聰明,一看便知趙將軍在想什麼,趕緊道:“大都尉,這傷不難治,再給醫者們一些時間,很快就會治好。”
一直沒有開口的邴已哪能不懂得審時奪勢?聽他們說的也知道老將軍絕對不能出戰,便溫溫柔柔地道:“老將軍,昨夜邴已也在場,這些醫者們正在全力醫治,看他們的樣子,老將軍的傷是可以治好的,老將軍,何必急於一時呢?”
趙充國對邴已的態度果然不同,索勒看到邴已說話時,老將軍就算不是洗耳恭聽,也是一付認真傾聽的模樣,生怕漏了一個字似的。
趙充國最終點點頭道:“也罷,再多等一天,若還是不行,老夫自寫奏書稟明情況,決不牽連軍中諸將,義渠校尉……”
“大都尉!”他話未說來,帳外有兵士聲音傳道:“李太守到,拿著幾個包袱,要尋巫醫去了。”
趙充國立刻帶著幾個人出了軍帳,就見左邊十幾步地方,李太守站在那裏,地上攤著很多小器具,而那三名巫醫和白達罕苻生就跟在各市上買貨品似的,正在仔細認真地“挑選”著。
聽到腳步聲,李太守回身朝老將軍行了禮,問道:“大都尉覺得如何?”
趙充國還禮,道:“老夫覺得不錯,可他們偏偏說不行。”他指向索勒幾人。
老太守掃了掃他們三位,淡淡地道:“還是要聽醫者的。”
那五個人找了一圈,又有柯木孜和丹琳的加入,最終還是彼此搖了搖頭。
沒有嗎?索勒皺著眉,他想不通這玩意能在哪,難道被凶手扔了?毀屍滅跡了?看來還是要先查清凶手才可以!
隻是,這番的仔細肯定是精心而作,沒有物證,就算查到了凶手,他可願認罪伏法交出銀甕?
“看來,老夫今日就要寫奏書了。”趙充國看向義渠安國道:“義渠校尉,著你帶二千兵馬今日趕往武都,先行開道,明日大軍……何事?”
趙充國看著走過來的兵衛,問道。
“大都尉,營外有一路姓男子叫嚷著要求見,還有昨夜外麵有一個男人,說是邴已郎君的仆從,也要求見。”
“路姓男子?”
正站在那裏的巫醫突然道:“回,回大都尉,那是草民二人的主人。”
主人?姓路,路白墨,路墨白!索勒一下就想到昨日中午在綿諸遇到的那個姓路的男子。
“叫他們進來。”趙充國吩咐道。
不一會兒,兵士帶來兩個人,前者身姿筆挺,氣宇軒昂,索勒一看正是那個路從驃,後麵那個人,個子要矮上一些,整個人在前者的襯托下,顯得又瘦又小,沒有任何出眾的特點。
路從驃走上前來,行了禮,說明來意,原來這二名巫醫一直在為他的母親看病煎藥,昨日離開,今日必須要帶走一個。
趙充國爽快地道:“你的人你自帶走,無事!”
路從驃立刻回道:“草民隻需帶走一個急用。”朝路白墨和路墨白招招手,這對兄弟齊齊走過來,在商量誰走誰留。
趙充國沒有再理會他,而是看向邴已道:“既然你的仆從來接你,你就跟著回去吧,我派兩個人跟著。”
邴已忙道:“不急,老將軍莫要趕我,邴已是不會走的。”說著,他朝著仆從走去,一邊道:“你來得正好,我這外衣髒了,換下來,你拿去幫我打理。”
今日陽光甚好,光線打在這樣一位玉樹臨風的人物身上,不覺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索勒的目光卻沒有他身上,而是看向路從驃,他正要和此人聊聊,就見路從驃看向邴已的眼光有些異樣,索勒立刻跟著他的目光也望過去,突然開口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