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過後,發絲頭皮都被索勒翻了個遍,一無所獲。
趙昂看著沉默不語的索勒,小心地問道:“相師,可有收獲?”
索勒剛要直接否定,轉念一想絕對不能讓陷於被動,便開口道:“再等等,若真是蠱術,下蠱之人非常厲害,不可隨意施法,弄不好反而會傷及老將軍性命。”
趙昂一聽果然猛搖頭道:“不急不急,隻是……家父一天未進食了,連水都喝不了,他年紀大了,昂是怕……”
外邊傳來馬車聲,跟著苻生的聲音傳了進來:“是你們護羌校尉讓我們來的,這是令牌……義渠校尉,衛士不讓進……”
“讓他們進來!”趙昂高聲吩咐。
帳簾一挑,苻生、義渠安國先後進來,最後進來的是柯木孜。
索勒心中其實很急,趙老將軍畢竟已經年近古稀,身體素質已較常人差上許多,雖然他不信什麼巫蠱,但他絕對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老將軍為奸人所害。
看到柯木孜,他無暇與其他人客套,急叫道:“柯木孜,你快來看老將軍。”
柯木孜看出索勒很急,便立刻上前。例行先號脈,翻眼皮, 索勒用樓蘭語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救?是病症,還是被人下毒所害?”
柯木孜沒有說話,而是仔細看了看老將軍裸露在外的皮膚,手掌、臉部、脖頸、腳踝,連腳趾縫都讓索勒幫忙分開,看得仔仔細細。
自家父親被一個異族胡姬這樣看來看去,趙昂直皺眉頭,幹脆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柯木孜似沒有聽到一般,指著那披散的亂發用樓蘭語問道:“頭皮查過了?”
索勒點頭:“我查過了。”
“身上呢?你也查過了?”
索勒搖頭:“我沒有查,是別人查過了,你等我問問他們。”他看向義渠安國用漢語道:“義渠校尉,聽說校尉已經安排當地醫者仔細檢查過老將軍的身體了?”
義渠安國忙點頭道:“對,我也考慮過會不會有蟲子咬過,畢竟在這裏生長多年,老醫者也是當地人,很有這方麵的的經驗,但檢查過說沒有。”
索勒看向柯木孜,見她眉頭緊鎖,剛要說話,柯木孜卻伸手去掰老將軍的嘴唇,這下趙昂和義渠安國再也不顧及身份,上前一個攔下她,而趙昂更是不客氣地狠聲道:“你這個胡姬,要做什麼?”
柯木孜絲毫不被他的氣勢所嚇,隻看向索勒,道:“掰開老將軍的嘴,用夾子夾出舌頭,我要看。”
索勒點點頭,立刻道:“要不要救老將軍?要就幫著一起照做。”人命關心,時不等人,索勒的目光咄咄逼人,話語不容置喙。
不知是被他的樣子嚇到,還是病急亂投醫的心理,趙昂和義渠安國沒有再堅持,而是照著柯木孜的話,令人找來一些筷箸,與索勒一起三人合力,撬開老將軍的嘴,再用筷箸夾住舌頭。柯木孜舉著幾上的燈盞離近觀看,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小心把舌頭放回去,注意貼在下膛,不然老將軍容易憋氣出危險。”
三個人趕緊照做,柯木孜用樓蘭語對索勒道:“在這帳中放幾個炭盆,要熱熱的,圍在老將軍四周,然後澆上水,蒸老將軍的皮膚。”
索勒皺眉問道:“這是幹啥?老將軍是什麼病症?”
柯木孜搖頭道:“不是病症,是蠱術,老將軍中了巫蠱之術。”
“什麼?”索勒一著急,直接說出了漢語,聲音有些大,嚇了趙昂三人一跳,急急問道:“趙老將軍怎麼了?”
索勒反應過來,用樓蘭語斥道:“你也信這些胡說八道嚇唬人的玩意?我這有詛咒老將軍的人偶,你要不要直接做法除邪啊?”
柯木孜白了他一眼道:“你先讓他們照我說的做,我再給你解釋。”
索勒也知道自己過於激動了,收斂了情緒,又拿出了相師那種神神秘秘的勁,讓他們去做。
趙昂立刻聽話吩咐下去準備。柯木孜小聲對索勒道:“我說的巫蠱不是人們漢人拿來詛咒殺人的巫術,而是一種專門養蟲子偷襲人的手段,我們叫它做巫蠱之術。”
索勒這才反應過來,問道:“可是我們並沒有發現傷口啊,什麼蟲子咬了沒有紅腫呢?”
看著四個炭盆擺放在老將軍床榻四周,柯木孜道:“你等等就知道了!”她看冷水就在炭盆旁,用漢語吩咐道:“往炭盆裏澆水,記住要用蒸汽熏到老將軍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