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巫術】319.沒有女人(1 / 2)

風雪一夜未停,就在眾人擔心這雪會不會阻礙行程的時候,它住了,正巧在天將破曉之時。

東方的地平線上微有淡粉之色,天空群星閃爍,不見一絲雲彩,看來雪是真的住了。

大寨的門開了,使團人或騎馬或坐車,所有人都包裹得嚴嚴實實。苻生帶著他的部落人馬跟著使團一起出發。

寨子外麵一個人都沒有,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昨夜的修羅場。那裏昨天還是二層的建築,雖然比不上氐人的大寨,但在這裏也是非常醒目的建築,而現在隻有黑黢黢的殘牆斷木。

微微掀著車簾,索勒看著那裏,厚厚的大雪將很多罪證都吞噬了,沒有殘肢斷臂,沒有碎骨血腸,當然,更不會有貨品和兵器,那是行凶者必拿走的東西。

如果不是夜裏“親臨”,誰會相信,這裏剛剛進行了一場屠殺?

“別看了,放心,一定會血債血償的!”說話的竟然是桑弘牛,他難得地坐到了索勒的車裏,更難得的如此清醒 。

索勒放下窗簾,一雙眼睛斜睨地看向他,半諷道:“今日難得啊!”

桑弘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片刻後估計是再無法忽視索勒的目 光,終說了話:“阿冬外麵趕車,我是看你昨夜太過激動,怕你衝動再傷到身體,看著點你!”

“原來你知道啊?”索勒心情不好,不想再像平日那樣顧及這位仁兄了,用稀落地的口吻道:“看來是在裝睡!”

桑弘牛眨了下眼,一邊翻身坐起一邊道:“看來你沒事了,那我回去了。”

“去哪?”索勒眼急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又把桑弘牛推了回去。“你一個大男人沒事總往人家女人的車裏鑽什麼?”

桑弘牛哂笑一聲,道:“不是你們安排的?不是說那阿朵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嗎?我不陪我媳婦,陪你一個男人幹嘛?我又沒有喜歡男人的癖好!”

“那不是……”索勒當然聽得出桑弘牛的嘲諷,心虛的他隻好緩了緩語氣道:“那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嗎?我自己的身份就好啦?還不是煙花地的小廝!”

“哼!嗬嗬!”桑弘牛冷笑幾聲,看著索勒接著道:“那是你自己要去長安,我可沒說要回去,還不是你硬帶著我一起走?!”

“我……”索勒剛要說話卻住了口,閃電間他腦中有了新的想法,立刻改口道:“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回長安?”

從敦煌出發,桑弘牛不是醉生夢死,就是躲在阿朵的車裏不出來,索勒一來不忍,二來也沒有機會與他深聊,這一回既然是他起的頭,不如就好好說道說道,也許能探知到什麼秘密。

桑弘牛白了他一眼,不屑地回他:“你自己都是過街的耗子,還有本事能顧及到我?我回長安幹嘛?是趕得上給親人收屍,還是要給他們起塚祭拜啊?我活膩歪了?”

“……”雖然有所準備,但索勒還是被他的話噎了一下,不過桑弘牛的話條理清楚,語調平穩,遠不是外表給別人的那種醉生夢死愛誰誰的感覺,索勒也著實鬆了口氣。

離他又近了一些,索勒才道:“我和鄭吉考慮過了,傅分子追你追到西域,之前傅元子也在西域找過你,若真有人想要你性命,肯定認為你不敢回長安,所以長安對你而言恰恰是安全的地方。”

桑弘牛眨了眨眼,明顯回避著索勒的目光,轉過頭去看向外麵。

一股股刺骨的風順著縫隙穿進車來,雖然東麵的地平線已紅彤彤一片,但有這一夜的風雪,今日的陽光帶不來一絲暖意,畢竟風隻吹得散陰雲,卻吹不走徹骨的冰寒。

索勒凍得緊了緊身上的皮衣,又哈出氣來搓搓手搓搓臉,嘟囔著:“這天怎麼這麼冷,要凍死人了!”

桑弘牛回過頭來,上下看著他,看得索勒不知所雲,瞪大眼睛問道:“你幹嘛?”

“你原來是一頭熊,現在成了一條冬眠的蟲了!”桑弘牛好笑地搖搖頭。

“我那不是……”索勒想反唇相譏,話剛要出口卻又收了回去,“哼”了一聲道:“蟲子也比你個酒鬼強!”

桑弘牛怎能不知道他原本想說什麼,歎了口氣道:“說到底,你受這麼重的傷怪我,如果不是遇到我,你和孔雀早跑了,不至於現在這樣,索勒,我欠你的!”

“別別,我可不是挾恩以報的人,不過呢……”索勒眼珠一轉,決定給杆就上。“我這樣子,唉,不提了!阿醜,你傷怎麼樣了?還疼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