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沒有想到琉凰就這麼容易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承認了想殺銀火太丘的事情。不過,正因為太容易,孔雀也在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途,這是要以小搏大,舍己保人啊!
憑心而論,孔雀並不想將別人的私密事說出去,但是現在已經是非常時期,如果不說出來,那幾個人的死因就無法說清楚,所以也隻能如此了。
孔雀看著琉凰,信誓旦旦地道:“因為真正需要我們和銀火太丘起衝突的,不是你,而是龜茲王!”
“這是何意?天神啊,你又開始扯上大汗了?難道還要編排大汗的不是?”琉凰口齒雖然依舊伶俐,但目中卻有無法掩飾的驚慌,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裏。
姑翼一直盯著她看,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竟然了然地點了點頭,隻可惜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很簡單,他需要我們一見麵就和銀火太丘起衝突,最好打起來!”孔雀聳了聳肩,繼續道:“從我們到了龜茲城,雲雀就注定要死去,隻是你們沒想到銀火太丘太曉得輕重,知道該做什麼,所以我們令你和龜茲大汗都失望了!”
“嗬,嗬嗬!”琉凰邊笑邊搖頭,仿佛在嘲笑孔雀的愚蠢,然後她長歎口氣道:“雲雀是我安排的棋子,確實是為了讓銀火太丘和你們起衝突,至於你說的龜茲大汗,是你想多了,我沒有必要幫龜茲王,五年前他也沒有為我家族報仇,我憑什麼幫他?我們根本就不認識!”
琉凰說的沒有錯,前右相家中孤女絕對可以仇恨龜茲王的,雖然右相一家不是他殺的,但他縱容了姑翼與銀火太丘。
“你真的不認識他嗎?”一直沒有說話的銅滑圭突然衝到琉凰麵前。
銅滑圭背對著眾人,孔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看到琉凰的。琉凰又開始激動了,她就像小女人看著自己的情夫一樣,眼中是不舍與深情。
“你一直在騙我!”銅滑圭十分肯定地對琉凰道。
琉凰驚慌地搖著頭,嘴唇都在顫抖,本就是白瓷般的膚色更加白了,是一種受驚的白。
“你說過,為了我,會放下殺我二哥的心思,你親口說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做不到,你原諒我……”琉凰看著銅滑圭,雖然欲言又止,但那眼神已把那份深情說的清清楚楚了。
“你有這個心思,我不怪你,但你為什麼要幫卓萊泰?”銅滑圭無視琉凰的哀求,繼續冷言冷語著:“你答應我離開,結果第二天就反悔了,我就知道有問題,你為什麼要幫卓萊泰?說話啊!”
“你別逼她了!”說話的竟然是姑翼,他看著琉凰,緩緩道:“你……是他的女兒吧?”
琉凰瞬間迸出一句話:“胡說,我是木賀家族的人!”
話說完,她猛然睜大了眼睛,又閉上了,那閃過的懊悔之光沒有躲過幾個有心人的眼睛。
孔雀無奈地搖了搖頭!姑翼沒有提名道姓,琉凰卻如此解釋,這真是做賊心虛了!
這件事,他還真不想說的,一來他不知道這件事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二來這真的關係重大,他還想留有餘地。但是琉凰自己說了出來,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安靜了!
銀火太丘緊皺眉頭,銅滑圭就像定在那裏一般,眼中不可置信。
“我……我是木賀右相的孫女,是唯一的幸存者。”琉凰的聲音有些顫抖,看得出她的矜持隻是強駑之末。
“龜茲王族的孔雀翎毛隻有王族可以擁有,你的首飾盒中為什麼也有?”孔雀問。
琉凰梗著脖子道:“哪個女子不愛美?我喜歡,私藏一份,不可以嗎?”
孔雀搖了搖頭,他想了想,接著道:“魅花治哮喘……” 他不想把柯木孜拉下水,瞬間決定自己把事擔了下來,接著道:“當年一位女醫就因為給龜茲大汗的私生女治此病,險些死在龜茲,她自然沒有死,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被帶到了樓蘭。”
孔雀看著板著臉的琉凰繼續道:“琉凰姑娘,對著躺在那裏的龜茲大汗發誓,不對,是以他的生死向你的天神立誓,你敢說那個用魅花治哮喘的女娃不是你嗎?”
琉凰不語,其他人也不言。
良久,琉凰笑了。這在別人的臉上就是恐怖的猙獰之笑,但在她的臉上卻依舊十分動人,有如在月夜下才能生長的月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