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的人依然不少。
姑翼父子三人及其侍衛,孔雀和三名少女,屏風後是昏迷的龜茲王,還有一些侍衛,加在一起有幾十人。
白狼與銅滑圭劍拔弩張時,羅漢都尉毫不理睬,隻領著自己的侍衛手握刀柄立於屏風前。現在白狼已走,他知道已經無法作壁上觀了,對著目光望向這邊的姑翼道:“左相,羅漢身為都尉,任王宮侍衛長一職,拚死也要保衛大汗,若有人膽敢來犯,羅漢必生死相見!”
羅漢“刷”地拔出兵器,身後的侍衛動作也是齊刷刷。森冷的刀映著火光,令這個原本昏暗的角落亮了起來,與左相府侍衛提刃對峙。
姑翼與銀火太丘神態並無多大變化,隻有銅滑圭看起來很是激動,這不難理解。他曾經是姑翼一派中最重要的一環,手握天下聞名的殺手團,卻沒想到正是殺手團的倒戈,令他們整個一族失去了繼續在龜茲立足的機會。這口氣,他要撒在誰身上?
當然是孔雀了!
孔雀知道他的心思和用意,冷笑道:“這麼凶?我該不該怕呢?畢竟你可是連兄長金木猜都殺了呢!”
此言一出,他餘光所見,姑翼和銀火太丘全部露出震驚的表情。
銅滑圭怒斥:“你胡說八道什麼?白狼你不跟著走,那個漢人又把你扔下自己跑了,死到臨頭,就想攪事?”
孔雀惹無其事地看了他一眼,沒理他,優雅地回過頭對柯木孜道:“我這裏要和左相有事相商,你去看看大汗可好些了?”他又看向塔爾琪,還沒有說話,塔爾琪已經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柯木孜自然知道孔雀的用意,在龜茲王身邊是最安全的,隻有自己能給龜茲王解毒,王宮侍衛會拚死保住自己,可孔雀呢?會陷入姑翼他們的包圍中,要承擔銅滑圭銀火太丘所有的怒意,羅漢他們是不會伸援手的。
像是知道柯木孜所慮似的,孔雀朝她微微一笑,低聲道:“放心!”
柯木孜眨了眨眼,最終一臉平淡地走進羅漢的包圍圈,躲到屏風後。
“孔雀殿下雖然一付弱不禁風的樣子,倒也知道保護女人啊!”銅滑圭不忘取笑孔雀。“就是不知平時是要靠那個漢人保護,還是要白狼在身旁啊?”
樓蘭的城池並不多,在西域諸邦中疆域麵積也不算大,但位處要地,漢人也看重,匈奴也看重,孔雀左右逢源的外交手段自然會被一些人看成是懦弱的表現,並加以諷刺。
銅滑圭就是想羞辱孔雀,孔雀立刻反唇相譏道:“孔雀自問待人真誠,自然友人也待我真誠,總比那些殘殺同胞兄弟的好上太多!”
“你找死!”銅滑圭臉色大變,他抽出馬刀砍向孔雀。
孔雀早有防備,右手彎刀劃出完美的弧線,擋住了銅滑圭的進攻。
“住手,銅滑圭!”姑翼開口想要叫停兒子,但銅滑圭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依舊如豹子般撲向孔雀。
兩人兵器相交,孔雀邊打邊喊道:“左相不想知道金木猜的死因……”他話說完,銅滑圭加緊一番搶攻,孔雀不得不收斂心神,全力以赴。
“真看不出有兩下子啊!”兩人幾個回合後,銅滑圭一邊調息找孔雀的破綻一邊道。
“承讓!”孔雀冷笑道:“再不濟也不會被人在頭上暗算一根穿骨針的!”
銅滑圭的馬刀帶著淩厲的殺氣如風般撲向孔雀,從他那猙獰的麵部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是真怒了,誓要殺死孔雀。
孔雀正要迎上,銅滑圭的身邊突然衝過一道人影,森冷的長刃“當”地磕在銅滑圭的馬刀上,也阻止了銅滑圭的身形。
銅滑圭皺眉道:“二哥你讓開,我要殺了他!”攔住他的正是銀火太丘。
銀火太丘卻冷冷道:“你沒有聽到父親剛剛叫你停手嗎?”
“我……”銅滑圭看起來很是不服,一邊瞪著孔雀一邊開口:“我先弄死……!”
“你住口!”銀火太丘用比他大很多的音調壓住了他下麵的話,也讓銅滑圭的目光轉到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