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拉想要還嘴,但在自家主人的威視下,隻好乖乖收嘴,站在一旁。
阿禪和柯木孜都沒有火把,安得拉見他們幾人都找到舒服的位置休息,自己也把火把放下,讓它靠著山石。
“別放那裏!”孔雀突然厲聲道:“星星之火就可以燒毀整片山林,你想讓我們都葬身火海中嗎?”
阿禪和柯木孜聞言趕緊望去,這才發現安得拉的火把雖然倚在山石壁上,但火把上方有一棵樹杆斜伸出來,正巧可以被火苗燎到。
安得拉氣得張口要罵,卻見阿禪皺著眉斥道:“你閉嘴!找一塊光兀的石頭再放火把,沒看到上麵有樹嗎?”
“……是!”安得拉狠狠瞪了眼孔雀,拿起火把,一時又不知道放在哪裏合適。
孔雀看著他,冷冷道:“你把火把平放在山石上就好!”
安得拉縱不願,也知道這是可行的辦法,便將火把平放在了兀石上。
兩隻火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光圈,包裹著四個人。火光可以讓他們看到彼此,卻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他們好像故意讓自己的臉埋在暗影中,又不講話,誰也不動。若不是火把發出燃燒油脂的聲音,這個光圈就仿佛是被定住的時空一般,一切都在靜止中……
一條大狗突然跑進了光圈中,結束了這個詭異地四人入定圖。柯木孜驚道:“阿黃,你嘴裏叼著什麼?”
阿黃的口中正叼著一條蛇,看它露在嘴外麵依舊緊搖甩動的尾巴,就知道它還沒有死透。應該是阿黃在前麵跑,看到主人沒有跟上來,便叼著自己的戰利品原路返回找主人。
看到主人,阿黃很高興,孔雀突然覺得阿黃是包括自己的五條生命中,唯一一個目光有熱度的,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阿黃身上的時候,孔雀敲敲用黛筆在石壁上打了個小小的記號,指向阿黃返回的路口。
柯木孜無奈地看著阿黃,手中搖晃著沙迦陀的上衣,道:“趕緊吃掉,然後我們去找沙迦陀!”
得到了命令,阿黃幾下就把蛇咽進了肚裏,看它蓄勢待發的樣子,孔雀知道再停留就說不過去了,起身拿起火把道:“我們走吧!”
阿黃立刻跑到前麵帶路,孔雀在前,安得拉在後,中間是柯木孜和阿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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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勒和岱山在黑暗中找尋了一個時辰,不論是人影還是石頭影子,都沒有看到。但索勒不是全無所得,他在一些山石上發現了黛筆畫出的“十”字。
黛筆是女人用黛粉做出來的抹畫眉毛的工具,易斷、顏色也易掉。所以索勒肯定這是剛剛畫上不久的,因為顏色極深。
看到這些記號,索勒心中鬆了口氣。他熟知孔雀的性格,方才是關心則亂,現在想想孔雀又怎會是為女人就衝暈頭腦不計後果的人?孔雀一定是有目的。
想到此,索勒又在每個小十字旁畫了一個大一些的標記,他知道隨後而來的淳於霆一定可以看到。
又找到一個“十”字,索勒卻被眼前的岔路口難住了。孔雀會走哪一條?難道他沒有看到前麵是岔路口?索勒猶豫了片刻,選擇其中一條道路,與岱山走了下去。
這一回他一路向上,再沒有遇到任何岔路,不過,他再也沒有找到一處記號。
索勒越走越慢,突然用手一拍自己的腦門,懊惱地吐出三個字:“上當了!”
因為再也沒有看到記號,他不得不開始回憶這些個“十”字符,他的腦海赫然發現最後的“十”字符嚴格來講是個不規則的“x”字符!
為什麼會是這樣?孔雀在前麵的路都是“十”字,在岔路口非常需要做記號的地方,卻是“x”字符……,他怎麼可能不指明方向呢?難道……難道是有人劃了另一個道,讓一筆成為了“x”字符?
想到此的索勒,又重複了一遍:“上當了!”
他馬上對看著他的岱山道:“快回去!”
這一去一回,用了一刻鍾的時間。當索勒又看到這個“x”字符時,腦中有若晴空霹靂一般。
細看這個“x”字符,一筆重,一筆稍輕,這是因為——不同的黛筆所繪!再細想之前的十字符,索勒一拳打在石頭上,那些字符顏色也是不同的,怪隻怪自己才發現。
太大意了!索勒在心中罵著自己。怎麼就沒有發現呢?孔雀以前從沒畫過十字啊,自己真是糊塗了。
看來從一開始就有人暗中破壞了孔雀留下的記號。是誰?是和孔雀在一起的柯木孜?是在自己前麵的沙迦陀?木察塔爾汗?還是……誰?
“走!”索勒在這塊石頭上做了記號,帶著岱山跑向另一條路口,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