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幻景】99.解謎畫師(下)(2 / 2)

索勒發現自從孔雀知道這件事後,已經直呼尉遲達達而非畫師了,看來在他心裏,不管尉遲達達是出於什麼原因造假,但作假者就是作假,沒有道德可言,再叫他畫師真的是太不尊重這個稱呼了。

“那爾朱山榮所說的事,我現在明白了!”索勒想了想,點頭道:“看來是岱山正在作畫,他突然闖入,這件事對三個人而言都是措手不及,尉遲達達也無法否認,隻能說了岱山一頓,而岱山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直接認了錯。看爾朱山榮對他的態度就知道,他對岱山是極為不滿的,也許他還嫉妒著,憑什麼一個疏勒奴隸成為尉遲達達的近身仆從?好不容易拿到岱山的把柄,尉遲達達卻根本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是憑什麼?他便等著第二次機會。果然,岱山手上沾染的染料一時洗不下去,被他發現了,成為於闐最不可饒恕的罪證。這一回就連尉遲達達都無法為岱山脫罪,隻好拖延時間哄騙他回於闐再說。”

索勒直接拿起酒壺,“咕咕咕”喝完後,搖著頭歎息道:“爾朱山榮這個蠢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尉遲達達會不會殺人我不知道,但岱山十歲就殺人了,他能讓爾朱山榮回到於闐置自己和尉遲達達於死地?現在尉遲達達死了,對於岱山而言,爾朱山榮的威脅便沒有了,他應該不會再返回於闐找爾朱山榮的晦氣了吧?”

孔雀看他直接喝了一壺,趕緊伸手把另一壺拿在手裏,怕他搶了去,才道:“岱山是沒那個興趣的,他對於闐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唯一的牽掛就是能看懂他畫的尉遲達達,既然對方死了,他還回去幹嘛?”

索勒不說話了,食指敲著桌沿思考著,孔雀自己一口一口喝著壺中酒。等了一會兒,索勒看向孔雀,問道:“你給岱山找的退路是什麼?這家夥很危險,你可別犯傻把他留在身邊。”

孔雀笑道:“你怎麼知道我給他找了退路?”

“廢話!”索勒白了他一眼,道:“若我是他,不給我活的希望,想要幻景的畫?做夢吧!我寧死什麼都不說不做,讓你們幹著急看著路被堵死。反正他也知道這一切對於闐來說是天大的事,對你我來說,你孔雀王子的推斷真假又如何?於我們有何損益?你肯定是答應了讓他沒有後顧之憂的條件,他才會全盤說出啊!”

孔雀本來還想托大一下的,索勒這樣一說,他也沒辦法掖著藏著了,隻好道:“我答應他,隻要他畫出幻景圖,關於尉遲達達和他的秘密,就永遠是秘密!結果我剛說完,岱山就問我會不會告訴勒家少郎?”

“你已經告訴我了。”索勒想喝酒,打開壺蓋卻發現自己的酒都被喝完了。

“因為我當時就告訴他,我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除索勒以外的任何人!”盯著索勒探尋的目光,孔雀接著道:“我還告訴他,因為隻有索勒才可以查出殺害尉遲達達的凶手!”

這話說的,索勒非常受益,看那洋洋自得的樣子,又像隻大尾巴狼了。不過他馬上清醒過來,跟著問:“岱山就相信我不會說出去了?這一傳十,十傳百的,保不齊傳到於闐人耳中,可就是禍害了!”

“他要我立誓,為了得到他的信任,我把你那份也立了。”

“啥誓?”索勒心中一哆嗦,趕緊問。

“我跟他說索勒愛酒愛女人,若是你說出去了,這輩子都碰不了女人,喝不了酒。”孔雀淡然地說著:“還想看七層絲袍一層層沒?夢中看吧!”

索勒的虎軀震了震,他指著孔雀道:“你,真損!……好吧,我不會說出去!對了,你把他安排在哪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真的不能把他放到你身邊的,岱山此人太過危險。”

孔雀點頭道:“我知道!樓蘭城缺水,人又多,一直以來我就計劃著外遷一些人。正巧有個伊循小城,現在隻有十餘戶人家,我覺得很不錯,既有現成的河渠,又有屯田積穀的好地,隻要挖通疏勒河,就可以建成大城住人。”

“那你要他去幹嘛?就他那個熊樣,能幫你壘牆啊?”索勒很是不屑。

孔雀卻道:“岱山壘城牆不成,作畫卻可以。現在樓蘭的畫全部是天城的畫師在畫!我不瞞你,索勒,天城法師在樓蘭已經是一種威脅了!在樓蘭城,他們的勢力就像樹大根深的胡楊,哪怕是過一千年也未必枯萎,更何況他們雖然招人恨,卻還是未死的胡楊,這種感覺太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