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那邊怎麼樣？”索勒轉了話題。“尉遲達達是他殺的嗎？”
說到正事，孔雀人也挺了，精氣神也好了，哪怕現在天已大黑，索勒依舊能看到他發亮的眸子。
“我還沒有去岱山那裏。”孔雀道。
“那你這半天……幹嘛去了？”索勒本想說你這麼半天就偷看人家洗澡了？可一想孔雀剛剛的表現，還是覺得這玩笑開不得！
“我找到了那天偷我錢袋的小偷，他也發現我了，這娃子人太精了，我好幾次都險些被他甩掉。”
索勒挑眉道：“這城裏的賊我都認識，你說說看。”
孔雀卻道：“這個你肯定不認識，你猜他最後跑到哪裏去了？”
“哪裏？”
“他進了百戲團的院子。”
“百戲團？那個萊茵古爾？”索勒來了精神。
“對！”孔雀點頭：“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天我們和你分開後，遇到過萊茵古爾嗎？當時我看她的神態，總感覺她應該認識賴丹，現在，知道了是她的人偷我的錢袋才讓我沒有顧及到賴丹的刀。你說，如果是有心為之的話，其目的就是要把我引開，再拿刀吧？”
索勒沉思著托著腮，喃喃道：“有意思，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
孔雀拍拍他的肩道：“還有更有意思的！”
“什麼？”
“這娃子雖然精，但我也不差，跟著他轉了幾個地方，看他見了幾個人，其中有一個你肯定感興趣。”
天黑了，家家戶戶點了燈，客舍酒坊的燈火很亮，映在孔雀眼中，他本就是有一雙琥珀色極淺的瞳仁，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琉璃珠一般亮。
“誰？”索勒知道能讓孔雀如此興奮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人。
“你記得那個瘦高個，山羊胡嗎？大月氏人，叫……”
孔雀正想著，索勒急道：“木合塔爾汗。”
“對對，就是他！”孔雀繼續道：“我看到那娃子給了他什麼東西，然後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我感覺這娃子就是送信的，他到了百戲團後，我先看到他和百戲團出來的人說了話，很是熟絡，然後又看到另有兩個小娃和他穿著一樣，有說有笑一起進去後再也沒有出來。”
“啊！”索勒長歎一聲，叉著腰道：“這兩天太忙，還真是把他們給忘了，看來哪個也不幹淨啊！”
他悶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猛然想起孔雀現在的位置，趕緊問道：“那你跑到這裏幹嘛來了？那娃子來這兒了？”
“對，我把重點忘了。”孔雀一拍腦門，道：“我就是跟著那個從百戲團出來的人過來的，他和小娃說了話，但離得遠我聽不清看不清。我……”
他正要繼續說，索勒抬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眼睛看向遠處。孔雀話一停下來也聽到了腳步聲，還有狗發出的“哈哈”聲。
他們躲在角落，天黑人少，沒有人注意他們，不過牽狗人可不是普通人，正是柯木孜的護花使者金發沙迦陀。
沙迦陀看到他們，停下了腳步，許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敵意，大黃狗發出了警告的“唔唔”聲，沙迦陀用生硬的漢語道：“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索勒道：“我們在這裏，還要跟你說嗎？等我們到了烏孫的地界你再問吧！”想著正事，索勒懶得和這個跟發情公狼似的金發男人廢話，對孔雀道：“我們走。”
兩個人在一人一狗的敵意下，離開了這裏。
離得遠了，索勒笑道：“你萬幸吧，還好那時他不在，不然非和你拚命！嗬嗬，說句話都要殺人，你偷看人……”
“你聽不聽了？”被索勒拿了短，孔雀隻能氣極敗壞。
“行行，我不提了！你怎麼羞得跟大姑娘似的？”索勒調笑道。
孔雀抬手就是一拳，斥道：“我要是女的，直接弄死你。”
“怎麼可能？”對於自己的魅力，索勒自信滿滿，“你要是女的，就會心悅我了，我又多一個追求者！”
“……”孔雀無語了半天，憋出一句這兩天在市井聽到的話：“索少郎，你臉掉地上了，再不撿就被踩爛了!”
“你說誰不要臉？”索勒狠聲道。
孔雀恍然道：“原來這是不要臉的意思？我還以為是要千人踩你的臉呢？”
“……有區別嗎？”索勒莞爾。
兩人一路耍著貧嘴，從人群中穿過，走到了於闐人所在的客舍。
還是上次那個店夥計出來迎他，索勒道：“找個雅間。”
二人跟著店夥計上了二樓，進了僻靜的雅座。關上門，索勒問道：“那些於闐人都在做什麼？”
店夥計看了眼孔雀，索勒招呼著孔雀坐下，一邊道：“孔雀是我兄弟，以後見我見他一樣。”
店夥計道了聲“唯”接著道：“那些於闐人都很老實，淳於校尉令分開管，屬下去送飯的時候，看到他們有哭的有罵的，那個先送來的爾朱山榮和岱山都安靜的很，一個隻坐著發愣，一個拿著筆不知道在畫什麼，叫他們吃也不吃。”